“啊！我杀了你！”</p>
疯王眼睛血红，血泪流了一脸。</p>
他后背一躬，右脚一蹬，便把制锢他的监工们都掀飞了出去，他没有停，直接朝着楚子扬冲了过去，锁链一甩一缠，勾住了楚子扬的手臂，用力一拽，把他拽过去，脚下一绊，楚子扬便倒了。</p>
“啊！”</p>
这次呼喊的，是楚子扬。</p>
他被顾怀酒压着，喉咙被顾怀酒咬住了，血就顺着他的脖子流成了好几条线。</p>
一系列的动作利落得叫人来不及反应。</p>
“主子！”</p>
红鬼奔过去，提剑刺向了顾怀酒，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，可是顾怀酒的动作却没有停。</p>
剑被拔出来，又重重地刺了下去。</p>
这一次，疯癫的那人才脱了力，倒了下去。</p>
楚子扬脖子上的皮肉被啃掉了一块，他两手捂着血淋淋的脖子，一脚踹翻了顾怀酒。</p>
“真疯了！咳咳………去死！你去死！”</p>
楚子扬又加踹了顾怀酒几脚。</p>
“主子先莫说话！治伤要紧！”</p>
红鬼扶楚子扬起来，跌跌撞撞地离开。</p>
门被重新锁好，一切又归于黑暗。</p>
凉月扒开干草，寻着顾怀酒的呼吸，朝他爬过去。</p>
“疯爹？”</p>
凉月摸到了湿漉漉的地面，那是血。</p>
可是，她听不到疯爹的呼吸。</p>
她继续爬，抓到了疯爹的脚。</p>
她继续爬，摸到疯爹的心口，那里全是血，已经濡湿得找不到伤口了。</p>
管不了那么多，凉月把手上咒印对准那里，微光笼罩着疯爹，随即那种被剜心般的痛楚便顺着咒印传到了凉月身上。</p>
凉月用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这条手臂，才不叫它抖得更厉害。</p>
“醒醒！”</p>
凉月唤顾怀酒，可他的眼睛再没有了光，漆黑一片，只是无力地张着，血痕还挂在眼角。</p>
凉月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海里，窒息到连怎么呼吸都忘了。</p>
不会的。</p>
直到凉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咒印黯淡无光，顾怀酒也没能提起那口气来。</p>
凉月推搡着顾怀酒逐渐僵硬的身体，她大声地哭，以为他能像从前一样，暴走一次给她看看他的厉害。</p>
可是这一次，他没有。</p>
他的身体，在渐渐变冷，最后，变得僵硬。</p>
疯爹死了。</p>
这个世上，顾凉月唯一的亲人，就这么死了。</p>
“爹……我饿……你醒醒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