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会化形吗？”</p>
狼妖摇头。</p>
“那你会，说话吗？”</p>
狼妖又摇头。</p>
凉月把自己的衣袖往回扯了扯：“你不会不是妖吧？”</p>
狼妖张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向凉月，似乎是这个双重否定问句对他来说有点难度，但它就是不肯松口。</p>
“那个，这衣料挺贵的，咱能不糟践东西不？”</p>
狼妖想了会儿，点点头，却没有松嘴，只是咬着变成了含着。</p>
凉月不知该对这个跟宠物别无二致的小妖说些什么了。粘人又呆萌，它是投错胎了吗？</p>
“呜呜……”</p>
又来了，这无辜的小眼神儿……</p>
凉月摸了摸眉心，收拾了乱七八糟的心情，温和地冲着小狼妖笑了笑，摸了摸它黑乎乎的大鼻子。</p>
“嘎吱……”</p>
门开了，玄晖跨门而入，正好瞧见这一幕，他黝黑的眸子闪烁了下。</p>
凉月看到玄晖，连忙缩回了手，她记得玄晖曾经说过，叫她不要碰他的东西。</p>
“抱歉，它真的很好玩儿。”</p>
凉月把手缩回背后，转身就要出门，可袖子还被那只小狼妖咬着。</p>
“山药。”</p>
玄晖唤了小狼妖一声，小狼妖立刻就松开了凉月的衣袖。</p>
“呜呜……”</p>
小狼妖不依不挠，跟着凉月一同踏出了门槛。</p>
“你的狗太粘人了。诶？”</p>
凉月被山药撞倒了，她回头看玄晖，见他还站在门口，背对着自己，微微抬着手。</p>
“哦，我不是讨厌你的狗，我的意思是……没见过这么粘人的。”</p>
凉月偷偷吐了吐舌头，好像越描越黑了。</p>
小狼妖似乎没有感受到气氛的尴尬，它奔到凉月身前，冲着凉月拱了拱脑袋。</p>
“山……山药？”</p>
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好吃。</p>
“咕咕。”</p>
山药发出了类似鸽子的声音，凉月还没品味过来它是何意，就见它的身体突然变得硕大，和竹屋不多高了。</p>
山药用大鼻子一顶，就把凉月擎到了脑袋上，凉月揪住山药的大耳朵。</p>
凉月用手遮住眼眉，往远处望了望，一片浓雾，根本望不穿。</p>
凉月问山药：“你要带我去哪儿？”</p>
山药仰天长啸一声，震得竹屋好似都颤了下，然后它就一个猛子扎进了雾涯之下。</p>
“唔……哇！”</p>
凉月的高声呼喊传进竹屋，才把玄晖从充楞中勾了回来。</p>
能叫山药这么听话，任人摸鼻子，她的动作与自己回忆里镌刻的那个人，竟然重合在一起。</p>
然而，她们明明一点也不像。</p>
可又如何解释，这间他设了结界的屋子，曾经属于那个人的屋子，这个小东西轻轻一推，就开了呢？</p>
玄晖看向自己勾着红线的手指，赤红的线发着光亮，红线的那一端，勾住的竟然是坐在狼妖上的小东西！</p>
他不信，这太讽刺了。</p>
“山药，你慢点儿！我晕车！”</p>
那个小东西的嗓门真是够大了，刺得玄晖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思考。</p>
他想不出自己除了去追她，还站在这里袖手旁观的理由是什么？</p>
雾涯之下，迷雾散尽，却不见一片清明，只有青葱与昏暗在等着他们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