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何不消除朕的记忆？”</p>
皇帝说话颤巍巍的。</p>
“因为你需要认清现实，顾粲，我和疯爹，不是你的保命符，可能有一天，我也会自身难保，到时候，你要如何呢？你可是大凌的皇帝啊！无论是糊涂一时，还是荒唐一世，大凌的百姓都承受不住后果。”</p>
皇帝本来想说什么，却只是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打量着凉月。</p>
“小的时候，你总是受伤，是因为刚才这些东西吗？”</p>
“你才知道啊！”</p>
凉月觉得，没必要再向小皇帝隐瞒了。</p>
“我以为……”</p>
皇帝又一次欲言又止。</p>
“以为什么？”</p>
凉月觉得皇帝想说点什么会惹她生气的话，他不说，大概是怕挨揍吧！</p>
“大道理我不说了，我只能说，我是人，不是神，不会次次能及时救你。”</p>
凉月为了救皇后，耗费了些灵力，虽然不至于再像儿时那样动不动就晕倒了，但她知道，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太好看。</p>
“我会将结界加固，你最好不要乱走，那些莺莺燕燕的，保不齐哪一个就是狐妖变的呢！老实呆着吧！”</p>
听了凉月这么说，皇帝脸色变得更白了。</p>
凉月故意吓唬皇帝的，她不管皇帝会不会信，反正她出气了就行。</p>
“凉月……”</p>
皇帝从龙椅上奔过来，抓住凉月的胳膊，“朕……朕不是故意的……”</p>
凉月想看看皇帝会不会真的哭，可回头时，却猛然间意识到，顾粲他，不是小孩儿了。</p>
她这样戏弄他，他又怎么可能当真呢！</p>
他早就不好骗了。</p>
“呜呜呜……”</p>
凉月听到了皇帝的哭声。</p>
“顾粲……”</p>
凉月看到他的眼泪和决堤了的洪水一样，又听到他抽抽搭搭地说，“我就是……我就是想见你……我们都长大了……你都不爱来宫里了……我们明明从来不这么生的……”</p>
凉月哑然！</p>
这皇帝是叛逆期才开始吗？怎么猫一天狗一天的？</p>
“我忙而已……”凉月半天挤出四个字，止住了皇帝的哭声。</p>
这样不行啊！他这是朝着废物昏君的样子去长了啊！</p>
“陛下！你行了！都是要当爹的人了！”</p>
凉月被皇帝反复无常这一出闹得头都痛了，“你才是皇叔好吧！你有点担当吧！”</p>
好不容易甩开了皇帝，凉月才有时间回轻罗馆，好好地收拾收拾这个“刺客”！</p>
轻罗馆这几年在黄掌柜的经营下壮大了好几倍，凉月却还是喜欢住在原来的二层竹楼里。</p>
时间太久了，关于师父的气息，早就被冲淡得如同白开水。</p>
凉月却还是执拗得想在此处等着。</p>
凉月从广袖里将那妖放出来，直接丢到了竹楼外的院子里，而院子里此刻，小妖们早就严阵以待，个个手持法器，准备将这个大闹皇宫的败类给收拾了。</p>
“哎呦喂！摔傻了我！”</p>
这人还有心思抖机灵，看来还不傻。</p>
凉月一手拄着脑袋，一手拿着酒壶，淡淡地饮了一口，舒坦得吐了口酒气，让被皇帝搅和乱了的脑瓜子清醒清醒。</p>
“叫顾北斗盯紧皇帝，我总觉得，他有事瞒着疯爹。”</p>
凉月这会脑子够用了，就立刻派人给顾北斗传信去了。</p>
“紫烟宫，我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。君迟，他老了没？”</p>
凉月晃了晃酒壶，这么快就喝完了？</p>
“没啊，我们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擞，整日就想着怎么能把妖界踏平呢！”</p>
凉月点点头，接过黑影新奉上来的小酒壶，饮了一口，又将那妖从头发丝一直看到了胡子根。</p>
“我脾气不好，你还是说实话得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