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清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。</p>
“第一，你说王世溪驾马车在清风阁的门口等我。那我请问，王世溪前几天才被摔断了手和脚，太医都诊断他以后可能是个残废，为何才几日的光景，他便能恢复往常，甚至是驾马车？”</p>
张超被问得哑口无言。</p>
“王世溪之所以能恢复得如此之快，你调查原因了吗？我同他之前便有过争吵，完全不合的两个人，他为何要驾车来接我？你推算过这其中的理由吗？还有，你说我陷害马匹发疯，你调查过那千金藤的来源吗？一个生长在漠北饥寒之地的药材，寻常药铺根本买不到！我一个深居简的丞相府小姐，别说买到这药材了，就连是否认识，都不确定，你就那么笃定，这药材是我的？大理寺查案，难道都像张巡捕这般儿戏吗？！”</p>
竹清歌虽是女子，可声音沉稳，逻辑极强，这番话不仅让张超哑口无言，更让商牟涯心生欣赏。</p>
张超声音低哑，却仍旧不肯服软。</p>
“不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，并无证据可言！”</p>
“证据。”商牟涯站出来，狭长逼仄的眸子里，是不容置疑的冷冽：“本官亲自去查。”</p>
张巡捕心里一沉。</p>
虽然有商牟涯的帮助，但是竹清歌毕竟还是被怀疑的对象，所以暂时还不能离开牢房。</p>
商牟涯带了宫里的太医，专门到牢房为竹清歌诊治。</p>
“我没事的，皮外伤而已啦。”竹清歌笑笑：“多亏商大人您及时赶到了。”</p>
商牟涯笑笑：“不要叫我商大人，叫我牟涯就好，另外，你我的关系，不必同我言谢。”</p>
他的笑意清清浅浅，蕴在好看的眉眼中，蕴在薄薄的唇齿之间，儒雅却不柔软，是一种别样的滋味。</p>
他的温柔同愈白哥哥还不太一样。</p>
他的温柔更克制，更冷静。</p>
竹清歌看着看着就呆了，全然没注意到忽然走进牢房的一块大“乌云”。</p>
是为竹清歌诊治的邓太医，发现了牢房中多了个人。</p>
“沈大人！”邓太医赶忙起身：“参见沈大人！”</p>
竹清歌这才偏头看过去。</p>
沈肆听怎么来了？</p>
脸色还如此的阴森……</p>
也不知道谁惹他了。</p>
“滚。”</p>
沈肆听看着邓太医，明显很不满他在这里为竹清歌诊治。</p>
“沈大人这是何意？”</p>
商牟涯缓缓开口：“邓太医是下官请来为清歌看伤的，还未诊完，恐怕不方便离开。”</p>
沈肆听根本不在意商牟涯的话。</p>
看着邓太医极不顺眼。</p>
“还不滚，等本督亲自动手？”</p>
邓太医连滚带爬就跑了。</p>
沈肆听身后的刘太医，这时候便走了出来。</p>
刘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长，他亲自来给竹清歌诊治，竹清歌有些受宠若惊。</p>
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对……</p>
沈肆听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？</p>
请个太医也要争个高下？</p>
“商大人。”沈肆听看着商牟涯一副担忧又体贴地样子待在竹清歌的身边，他身体里就有股无名的火四处乱窜。</p>
“大理寺这么闲？有空给犯人治病？案子都调查完了？”</p>
商牟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沈肆听。但他一向不畏惧权贵，纵然这个人是沈肆听。</p>
“沈大人，给犯人治病并非闲事，每个犯人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