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走近，就听见沈肆听清清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：“雪儿的衣裙太长了，你在后面给她托上。”</p>
竹清歌一愣。</p>
她堂堂丞相家的大小姐，给竹黛雪扶裙子？</p>
让旁人看去，她颜面都丢光了！</p>
竹黛雪赶紧开口：“多谢沈大人的美意，雪儿的裙子自己扶着就行了，不用劳烦姐姐的。”</p>
但沈肆听就是眼眸低沉地看着竹清歌。</p>
他的黑眸深沉似海，谁也不敢揣测他的意思。</p>
锦瑟站在一旁，赶紧插话：“奴婢这就帮黛雪小姐扶着裙子。”</p>
“怎么。”沈肆听看着竹清歌，唇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：“本督使唤不动你，竹小姐？”</p>
“当然不是。”竹清歌面色恢复清冷，默默将竹黛雪的裙摆扶起来：“您二位继续往前走吧。”</p>
竹清歌就这样跟在他们后门，托着裙子，众目睽睽之下，她同竹黛雪的地位关系，一目了然。</p>
竹清歌并不觉得羞辱，只觉得沈肆听这个人讨厌至极！</p>
都说伴君如伴虎，她在司无端身边的那几年，原没有在沈肆听身边这么难熬！</p>
晚宴正式开始，司无端缓缓入座，身边坐着的则是他的两位宠妃，诗妃和瑜妃。</p>
瑜妃满面红光，笑意盎然，同司无端互动很多，有说有笑。而一旁的诗妃，虽然经过精心地打扮，但通过比较，她还是略显得憔悴和消瘦。</p>
看来王曼禾的事情对她的影响颇大，即便她能做到舍弃母女感情自保，但她的地位仍很难回到从前了。</p>
竹清歌和竹黛雪的节目排在最后一个压轴，原本就汇聚着众人的期许，加上刚才竹黛雪引人注目的那些事儿，大家对这个节目更加期待。</p>
可是临近上场，在后台准备的工夫，竹清歌竟然发现她的琴坏了！</p>
琴弦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断了三根。</p>
锦瑟见状焦心不已：“怎么会这样！我出府的时候还检查过，这琴没有问题的啊。”</p>
竹黛雪也眉头紧锁地上前查看：“会不会是马车在路上颠簸，所以琴弦被震断了？”</p>
竹清歌皱眉，没理会竹黛雪的分析，而是拿起断了的琴弦细细查看。</p>
横切面整整齐齐，根本不像是撑断或者是震断的。</p>
分明是被人刻意剪断的。</p>
竹清歌眼底冷气腾起，默默偏头，低声问锦瑟道：“这琴可有谁动过？”</p>
锦瑟摇头，小声地回应：“奴婢一直很谨慎，可是从出府以来，除了竹府的小厮将琴从马车搬下来以外，再无人动过。”</p>
竹清歌心里大概有了盘算。</p>
“姐姐。”竹黛雪急急开口：“这马上就要上场了，这个节骨眼儿上琴出问题，修肯定是来不及了！”</p>
竹清歌心里有某种说不出的情绪在缓慢下坠。她微微眯起眼，顺势便问了句。</p>
“现在怎么办？”</p>
竹黛雪立马道：“幸好，我这里还准备了备用的古琴，就是怕出什么纰漏。”</p>
竹清歌没做过多反应，只是僵硬地挑了挑眉毛，开口道：“幸亏妹妹想得周到。”</p>
新的琴拿上来，竹清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。</p>
重量似乎比普通的古琴更重一些，而且……她轻轻抚摸过琴身，好像又被打开过的痕迹。</p>
好端端的，谁会将琴身打开？</p>
怀疑的种子埋在竹清歌的心底，但上台在即，往前的每一步都是万丈深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