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为高台受人朝拜的菩萨雕像，却落入泥泞之中。</p>
一群人将其推倒，身体半陷泥潭，神色仍旧端庄。双手合十的漆面浸了污渍，被利刃划开后，露出内藏的金箔。</p>
菩萨嘴角带笑，血泪从双眼渗出，蜿蜒到她身侧，将她的衣裙也染成了赤色。</p>
“不要！”</p>
卫书懿从那场噩梦中惊醒时，殿内已经恢复了平静。</p>
肚子依旧高挺，旁人的脸上也不曾流露悲哀的神情，就连阵痛也荡然无存。</p>
谢晏辞见她醒了，忙温声安抚道：“太医过来瞧了，说是胎动频繁。朕的皇儿迫不及待想降临，着实有些调皮。”</p>
果真如此么？</p>
往常也有这种状况，可仅仅几瞬过去，她便能恢复如常，不再痛苦。</p>
皇后也忧心忡忡，毕竟，凤鸾宫里出了岔子，她也免不了被追责。</p>
于是，皇后叫来江院正：“去，再给禧常在重新诊治。”</p>
“方才为她安胎的陆太医已经瞧过了，说是正常现象，你这又是何苦？”</p>
面对帝王的询问，皇后依旧坚持：“之前禧常在出事，不也是得多叫几个太医才能发现端倪？陛下，臣妾是为了禧常在的身子考虑，浪费不了多长时间，您放心。”</p>
也罢，的确是一番好意。</p>
谢晏辞也就随她去了，静默的坐在旁边观察。</p>
没想到，江院正仔细查探之后，反而皱起了眉头：“……这，小主是否接触过性温活血之物？”</p>
“没有。”</p>
“胎动频繁，实属异常，还需要老臣继续观察。”</p>
皇后秀眉微蹙：“异常？江太医，你这次得看仔细了！方才陆太医说没事，怎么到你这里了，就成了异常？”</p>
“禧常在的症状，的确像误食了什么，不是老臣胡说。”</p>
虽说从前和这位江院正之间多有龃龉，可这次，卫书懿莫名更偏向于他的说辞。</p>
于是，她也从旁应和道：“皇上，既然江太医察觉有异样，往后，也让他共同替臣妾安胎吧？多来几位太医，也是好的。”</p>
“就依你所言。”</p>
两位太医各执一词，最终也没查到实质性的证据。</p>
好在本次胎动只是一个插曲，往后有谢晏辞几乎时刻相陪，再加上手底下几个宫婢严加防备，倒也没再出现这种状况。</p>
这日，温玉在煮完汤之后，一抬头，突然发现菩萨面部有了反光。定睛一看，好像还有什么脏东西沾在了它的眼角。</p>
“这个璟宁，估计想早点出去玩，连擦个玉器都不仔细！”温玉叹了口气，小心翼翼取下观音像，拿起棉布就开始擦拭，“姑娘，这些天你感觉如何了？小皇子还会踹你肚子吗？”</p>
“好点了，相比于之前，动静可能大了些，不过可以忍受。”</p>
温玉点点头，惊愕的捧着观音像：“……姑娘？！这，这是谁做的？”</p>
“怎么了？”</p>
“菩萨的眼睛旁边，好像缺了一个小洞！”</p>
卫书懿走上前：“应该不会吧？当初玟贵人送来的时候，还是好好的，她也不可能送残次品给我。”</p>
然而，这是事实。</p>
送子观音的面部，的确出现了一处凹陷！</p>
卫书懿仔细抚摸那个洞眼，指尖微微用力，就顺着它的边缘，挖开了更大的薄层碎片！</p>
温玉看着她掌心的玩意儿，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：“姑娘，难道这玉像，已经被人刷了几层……”</p>
“是，它有一层外壳。”</p>
说着，卫书懿又轻易的剥开更多与烛泪无异的碎壳！</p>
“玟贵人她，她怎敢这么做？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