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午后,临安宫中的气氛充斥着古怪。</p>
欣选侍说话句句暗讽,张答应也有意找机会奚落回去,全然没有先前的氛围。</p>
卫书懿特地借着教她刀工的时机,温声安抚道:“平日里,欣妹妹心气不顺的时候,说话都是这副口吻,对我也如是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</p>
“……宜贵人,你当真不气嫔妾么?”张答应俨然还是憋着一口气,“嫔妾与她,是同日进宫的,她第一天就得了皇上的召幸,自然不懂嫔妾的日子过得有多苦!”</p>
“皇上能够去你殿中,我自然为你高兴,哪来的气?再说了,欣妹妹也不是专注于恩宠的人,你与她共处这段时间,可曾听她提过半句?”</p>
她这才半信半疑的抬起头:“所以,并不是因为嫔妾的事?”</p>
“当然不是。”</p>
一番劝慰之后,才得了半刻的平静。</p>
欣选侍目送那群人离开,疲惫的揉了揉眼:“宜姐姐,当初我就得劝着你,或者索性做个恶人,别让她来!如果没有开这个头,她就不会来我们跟前耀武扬威。多说几句,还杠上了!”</p>
卫书懿亲自送她去椒风殿门外,指着没有被拆除的草木栅栏:“与你无关,都是怪我。从初次看到张答应起,我就不止一次想起姐姐。我与她刚认识的时候,相处也不愉快。她就靠在那儿,没说几句,就冲我翻白眼,满脸都是不耐烦。”</p>
提及往事,笑过之后,便只剩下遗憾。</p>
张答应并非完全复刻而来的良才人,天底下,并不存在完全一致的人。这个道理,她早就清楚,却还存留着希冀。</p>
“宜姐姐,你是把哀思寄托错了地方。”欣选侍的语气,也低落了起来,“能让你记挂这么久的女子,怎么可能会是张答应的同类?”</p>
“但愿她能明白我们的苦衷,别再肆意妄为,在宫里谨慎活着,那就足够了。”</p>
然而,事与愿违,却时常发生。</p>
皇后为了了解各位嫔妃的准备进度,又将所有人叫去了凤鸾宫。</p>
“娘娘这是怎么了?手上绑了这么多条太医院的棉布?”荣昭仪率先发现了异常,故作担忧,“若是凤体有恙,可不能藏着掖着,得让皇上瞧瞧才是。”</p>
“……皇上又不是太医,他不懂疗伤。本宫的手,是在研习厨艺的时候所伤,并无大碍。不像昭仪,早早地告假,对太后娘娘的孝心,也就仅限于花银子买来的药材了!”</p>
荣昭仪并未否认:“皇后娘娘恕罪,臣妾先前在宫中练剑的时候,的确扭伤了腰,无法久站,迫不得已才为之。”</p>
“哼!”皇后懒得跟她计较,转头又询问众妃,“各位妹妹呢?准备的如何了?”</p>
玟贵人轻抚耳珰:“嫔妾躲懒且不提,同在宫中的张答应,倒是勤快得很!嫔妾听说,她每日都会去临安宫讨教厨艺,想来准备的最为充分。”</p>
被点到名字的张答应,又是下意识的战栗。着急忙慌的动作,不小心挥落了桌上的杯盏。</p>
她连忙蹲下来去捡,又被茶水烫到手指间,最后还是老嬷嬷上前解围,才让她红着脸坐回了原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