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颜知道,李钦在看她。</p>
可是她忍住了,只笔直地立在容隐身侧,未曾回头。</p>
李悯只好手忙脚乱,自己再重新暖笔、铺纸。</p>
弄好了,便赶紧提笔写信。</p>
这一番折腾,将他身为颍川王世子的尊荣感全部打灭。</p>
他现在于容隐面前再抬不起头来,倒像是个低头认罪的囚徒。</p>
他唰唰几笔简单写完,还亲自吹干了墨,然后才双手捧给容隐看。</p>
容隐却懒得看,直接歪头瞟沈清颜:“你看呢?”</p>
沈清颜伸头一观。字不在多,说明白了就行。</p>
她便点头:“可。”</p>
容隐缓缓勾起唇角,向李衍道:“听见了么?便发出去吧。”</p>
经容隐这样几次三番的“点拨”,李悯终于分清了轻重。</p>
他赶忙冲沈清颜一拱手:“多承沈小娘的情。”</p>
他马上又续道:“沈小娘放心,孤必定善待清佚小郎!”</p>
“孤现在就在家书中再加一句:从接信之日起,清佚小郎就是孤的书童!”</p>
李悯的书信派快马发出去,容隐便悠然抚了抚手臂,歪头看沈清颜:“这十王宅,可逛够了?”</p>
沈清颜垂下眼帘:“没什么可逛的。”</p>
逛什么?难道挨个王府看人家今天洞房么?</p>
容隐却愉快地勾起唇角:“看来这十王宅,你以后便都不想来了吧?”</p>
他的视线清清凉凉从李钦面上滑过。</p>
李钦面色便更为黯然。</p>
倘若岁岁再不来十王宅了,那他,便更见不到她了。</p>
沈清颜也当然听懂了容隐话中的意思。</p>
她便瞟他一眼,“……此时寒冬,自然没什么可看的。不过等春暖花开,奴婢倒想来看看景致。”</p>
容隐故意向她垂下头来,附在她耳畔。</p>
“……那要看你,有没有本事,讨本主欢心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