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在这之前······</p>
灵门将无来的尸体缓缓放好，然后直起身来，九环锡杖和紫金钵盂再度出现在手中。</p>
他看向前方，视线如同能够穿透空间，看到另一个同样具备佛力的人，看到一双如黑洞般的眼眸。</p>
两者的视线跨越了空间的距离，遥遥相对。</p>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</p>
“察觉到我了吗？”</p>
水渊深处，沉羿低声喃念，“真佛之力果然不差，我开始期待起你突破之后的实力了。”</p>
灵门距离天元境本就只差临门一脚，如今得佛力之助，突破大宗师之境可谓是水到渠成。</p>
‘而我，也要突破了。’</p>
沉羿心中闪过这个念头。</p>
‘不过在突破之前······’</p>
萦绕的玄暗之气散去了少许，露出了一道玲珑有致的身影。</p>
“看完这一切，你有何感想？”沉羿意味深长地道。</p>
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道君降临的刍狗道人，还有为护佛门不惜杀徒的灵门方丈，这两幕若是流传出去，足以惊掉世人的眼球。</p>
不过看对方的模样，似乎并未对灵门的行为有过多反应，反倒是还沉浸在刍狗道人所行之事的余波中。</p>
“他怎么敢·······他怎么敢？！”</p>
清萦女冠喃喃念着，脸上已是全无道门高人的出尘之态，只有难以置信的扭曲。</p>
刚疯了一个无来，这个看起来也差不多了。</p>
清萦的心境十分之坚定，就算是被沉羿逼着接触了玄君之道，也迟迟未曾恶堕。但刍狗道人亡者归来这一幕，还是重重打击了她的心神。</p>
清萦和刍狗道人皆有心光复道门，他们甚至曾经合作过，共同谋划了萧抱月之死。</p>
但和刍狗道人不同的是，清萦没有那么狂人，也没那么魔怔。在接触过真武道君之念后，她就已经释怀了，选择将希望寄托在萧抱月身上。</p>
她以为刍狗道人也放弃了道君降临的执念，可现在看来，事情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样。</p>
沉羿还没击溃她的心防，反倒是刍狗道人的行为差一点让清萦怒到心境失守。</p>
“他！怎！么！敢！”清萦咬牙切齿。</p>
沉羿适时地接言道：“那么，你想阻止他吗？”</p>
回应他的，是女冠那森冷的视线。</p>
“为了阻止一个疯子而成为另一个疯子，贫道还没那么疯狂。”女冠冷冷说道。</p>
她再一次拒绝了沉羿。</p>
但沉羿一点也不急，反倒是笑道：“我就欣赏你这样的坚定。越是坚定，反转之后就越是疯狂，你现在的坚持，都将化为你未来的力量。”</p>
而这一刻，已经不远了。</p>
“好了，该看的都看了，你也该走了。”</p>
黑气开始收缩，内中那模湖的人形轮廓忍不住出现变化，“还是说，你想留下来阻止我突破？”</p>
他笑着给出提议，言语之中完全没有一点担忧。</p>
清萦闻言，不由目光注视，但随后她又忍不住收回视线。</p>
耳边的低语声似乎越来越严重了，或者说对方越来越强了，如今心境失守的清萦若是继续呆下去，怕不是没还杀死沉羿，自己就要疯了。</p>
想到可能的后果，清萦强行按捺住冲动，化作清光撤退。</p>
“你不会得逞的。”</p>
她冷冷留下这句话，似乎在证明自己的坚定，又似在否定沉羿的未来。</p>
对此，沉羿只是轻笑一声，喃喃道：“我已经得逞了。”</p>
当清萦旁观刍狗道人和沉羿的谈话之后，她就注定逃不出沉羿的手掌心。当沉羿的血注入水源之后，大势就如车轮，滚滚向前，无法阻止。</p>
眼下状况不明显，是因为沉羿的血才刚侵染源头，还没完全扩散开来，但时间是站在沉羿这一边的，越是往后，他的优势就越为明显。</p>
“而现在，我要给这大势踩一踩油门了。”</p>
沉羿意念一动，玄暗之气中开始浮现一个又一个的扭曲字体。</p>
如虫豸般游动，似藤蔓般蔓延，一个又一个诡异的文字，共同组成了名为《玄君七章秘经》的魔典。</p>
已经融入沉羿之身的经文再度出现，一种窸窸窣窣的古怪之声出现在水渊中，恍忽间，似有无形的阴影从另一个维度中挤入这个世界。</p>
道，再一次追上了人。</p>
这一次，道和人，谁为猎物，谁为猎人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