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他记忆中无法磨灭的恨意，是西戎屈辱二十多年的根源。</p>
乌赤咬牙切齿道：“是谁带的兵！”</p>
士兵道：“应是当年镇国公的儿子，顾玉。”</p>
乌赤阴森森说出几个字：“父债子偿。”</p>
士兵跪着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乌赤空荡荡的袖管，他有些忐忑。</p>
二十多年前，镇国公顾钧益守在落日关，西戎的铁骑不仅没能跨过去，反而元气大伤。</p>
如今顾钧益的儿子来了，他们并不清楚顾玉的战力如何，也不清楚如今的顾家军，是否还是当年英勇无畏的顾家军。</p>
乌赤道：“点兵，我要去会会她。”</p>
士兵迟疑了一下，不过什么都没有说，便出去传令。</p>
顾玉骑在马上，在草原上一路狂奔，草原最冷的时候已经过去，现在积雪融化，一些地方草皮裸露，长出来草芽。</p>
她和君泽来到西戎后，便兵分两路。</p>
君</p>
泽直捣西戎老巢，擒拿老可汗和西戎朝廷，她则出来追杀乌赤。</p>
此时身后旌旗漫天，赤红火眼在风中猎猎作响，无数顾家军紧随其后。</p>
谁能想到，当初乌赤带兵叩边是为了踏破落日关，进入大禹掠夺财富。</p>
可最后却演变成了大禹人踏破边境，来到西戎追杀西戎军队。</p>
好不容易恢复元气的西戎，再次面临残酷的战争。</p>
一些顾家老将此时心潮澎湃，顾家军最鼎盛时，也仅仅是以无数血肉之躯守住边关，如今杀入西戎腹地，反守为攻。</p>
而顾家新兵在军功的驱使下也个个豪气冲云天，若能杀了乌赤，便能以此绝了边关后患。</p>
行了许久，君泽策马来到顾玉跟前，看着她被风吹红的面容，道：“你猜乌赤是跑还是打。”</p>
顾玉道：“他必然会来跟我打一场。”</p>
君泽已经多次与乌赤在战场上相见，还断了乌赤一臂，若乌赤知道是君泽带兵前来，定然骂骂咧咧，而后抱头鼠窜。</p>
因为即使他再恨，也知道忽尔迅不在，他直面君泽没有多少胜算。</p>
但顾玉不同，乌赤对顾玉的父亲顾钧益了解，却绝对不了解顾玉。</p>
此番顾玉带的人不算多，他必定会来试</p>
探一番。</p>
实则所谓率兵进攻西戎朝廷的平南将军是君显，真正的平南将军君泽则跟在顾玉身边。</p>
不出他们所料，在疾驰二十多里后，斥候便回来报前方有马蹄声。</p>
顾玉和君泽对视一眼，乌赤果然带兵来打了。</p>
两方交战，又有数十年的宿怨，谁都没有废话，战鼓一响，便是金戈铁马，杀气冲天。</p>
乌赤被称为草原第一勇士倒不是浪得虚名，他虽断了一臂，但任身边无数刀剑掠过，他都能仅凭腿上强劲的力量，稳坐马上。</p>
另一边顾玉和君泽在西戎人间杀进杀出，手起刀落，鲜血四溅。</p>
忽而君泽骑马靠近顾玉，看到她如玉莹白的脸上染上了敌人的血，一身盔甲泛着寒光。</p>
她的表情肃穆凝重，眼中却是跳跃着仇恨之火。</p>
君泽知道，顾玉是想到了她的父亲。</p>
“比一比。”</p>
顾玉恰好收起长枪，鲜血挥洒在地上。</p>
马上作战长枪才是利器，顾玉善用剑，但习武之人，武器并不拘于一种，此时换做长枪并不生疏。</p>
这枪是百里青，亦或者说是飞柏叔叔给她的，要她替父报仇，要她戍守边关，要她为国征战。</p>
顾玉转头看向君泽：“比什么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