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玉道：“这是自然。”</p>
“若你一味依靠大禹，你便是傀儡，只需听话便可。”</p>
“但若是你心有抱负，自然可以因地制宜，结合两地情况，自行制出更加适合西戎的政令。”</p>
乌丹眼中闪过动摇。</p>
顾玉继续道：“大禹朝的纺织、酿酒、制陶、造纸、烹饪、养蚕等工艺，将会毫无保留传授西戎。”</p>
“大禹朝的诗文、经史子集、医术农书，也都可以翻译成西戎文字，传播进来。”</p>
“对了，现在西戎还没有成系统的本土文字吧，别说百姓奴隶，就是识文断字的贵族也不多吧。”</p>
“大禹朝也会帮你们，协助你们整理好西戎文字，帮你</p>
们修史立传，成立学堂。”</p>
“还会修路，以便两地百姓往来。”</p>
“大禹朝甚至可以任用西戎臣子，你西戎也可以向大禹招贤纳士，共同为两地谋福。”</p>
“乌丹可汗，这些利，还不足以打动人心吗？”</p>
乌丹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双手紧握：“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？”</p>
这已经不是简单地以利悦人，而是完完全全把西戎人当做自己人。</p>
甚至顾玉所说的这些，比西戎人自己还有重视西戎。</p>
若得大禹如此倾心相助，西戎何愁不能摆脱穷困艰辛？</p>
顾玉道：“天下一家。”</p>
乌丹面露不解。</p>
顾玉道：“《礼记》有云，故圣人耐以天下为一家，以中国为一人者，非意之也，必知其情，辟于其义，明于其利，达于其患，然后能为之。”</p>
“我大禹朝女帝心怀宽广，四海之内，皆为王土，各族百姓，皆为大禹臣民。所以能够勘破西戎的情况，有能力解决西戎的弊病，亦有魄力助西戎繁荣。”</p>
“乌丹可汗，您是去过大禹朝的，难道你不想让西戎和大禹朝一样，摒除杀戮，实行教化。”</p>
乌丹冷汗直冒。</p>
顾玉太懂人心了，她把宝藏摆到陷阱里</p>
面，引诱你跳进去。</p>
乌丹逐渐败下阵来，但他尚存几分理智：“就算我答应，西戎贵族也不会答应的。”</p>
顾玉大笑几声：“那我们便杀尽贵族，只有这些利益在，便会有人趋之若鹜。就像杀了乌赤乌鄂，扶持你一样。”</p>
她笑里藏刀，让乌丹毛骨悚然。</p>
恰好外面有练兵的声音传来，正是大禹军队的口号。</p>
要宝藏，就要跳陷阱，乌丹稍有退却，顾玉便在背后亮出刀子，让他不跳都不行。</p>
乌丹不禁开始后悔。</p>
他以为自己能够凭借之前的交情，让顾玉手下留情，所以在顾玉接过两国谈判的任务时，他刻意避开了撇开了平南将军。</p>
孰不知平南将军的狠表现在脸上，直来直去，出手果断，不留情面。</p>
可顾玉的狠却是在骨子里。此人看着平淡如水，若利益够大，她甚至会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。</p>
可等你稍加放松，她便露出獠牙，不顾一切撕咬上去。</p>
偏她懂得适可而止，以退为进，你自己被棒槌敲得鲜血淋漓，还得因为她给的甜枣对她感恩戴德。</p>
跟顾玉交手，乌丹只觉得身心疲惫。</p>
他深呼吸了一口气，终于软了态度：“我答应你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