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写完了？”</p>
男人坐蟒园那张华贵的藤椅上，双腿矜贵地搭在一起，墨色的眼眸是轻漫的眼神。</p>
“我……我写完……”</p>
没等叶兮说完，霍隼只是淡淡地朝霍桓那边投过去一个眼神。</p>
霍桓当即了然，他一把从叶兮手中拿过沾着血迹的纸张。</p>
“第一条，叶堇第一次进家门，伸出腿将她绊倒。”</p>
叶兮被霍桓抓着后领轻易拎起来，像是小鸡仔一般。</p>
“站直，我让你走你再走。”</p>
叶兮瞳孔长大得看着霍桓，似乎不明白他要做什么。</p>
只见他伸长了一双肌肉紧实的腿，像是叶兮曾经绊倒叶堇那样，横在她的前方。</p>
“现在，走过去。”</p>
叶兮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好几眼，最后任命般小心翼翼地想要跨过他的小腿。</p>
可却被霍桓一脚踢到在地。</p>
大腿瞬间青紫。</p>
“好痛……”</p>
她用那支残缺的手抓着地面，可腿部钻心的疼痛让她连指节都无法正常长开。</p>
呵，她还会痛？</p>
那当初叶堇受到折磨的时候，难道就不痛？</p>
紧接着，霍桓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，叶兮再也没办法闭上她的双眼，蚀骨的疼痛让她的眼球都开始充血。</p>
直到夜色悄然爬进了蟒园，叶兮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蛇吐信子的“嘶嘶”声。</p>
她猛地背脊绷直，缓缓回头。</p>
恐惧填满了</p>
她整张脸，她惊讶的发现，自己的背后竟然爬行着那支巨大的蟒蛇。</p>
“阿蟒，过来。”</p>
男人闲庭信步地将蟒蛇唤过来，它扭动着庞大的身躯，最后盘桓在了霍隼的手臂上。</p>
“求求你，求求你放了我，不要用它来惩罚我……”</p>
“你不就是想让我捐眼角膜给叶堇吗？我捐，我捐就是了！”</p>
叶兮的嗓子早哭哑了，整具身体也像破碎的娃娃，用手一扯就能毁掉。</p>
这只蟒蛇的出现，仿佛给了本就溃不成军的她最后一击。</p>
她知道，只要霍隼想，他会有一百种一千种办法折磨她。</p>
尊严在这一刻，不值分毫。</p>
“呵，”霍隼毫不讶异，像是早就猜到她会这么选，“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，不是捐，是你把眼角膜物归原主，还给它原本的主人。”</p>
他一下一下用那只戴着骷髅戒指的手抚摸着阿蟒潮湿光滑的鳞片，墨眸像是一口千年古井，幽深而清寒。</p>
泪水在这一刻也成了奢侈，叶兮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抠住地缝，长长的指甲被生生掰断，流出鲜血。</p>
她却再也顾不上了。</p>
她发誓，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杀了叶堇！</p>
——</p>
医院。</p>
夜色暗涌，窗外的雨声淅沥，病房内却一片安宁。</p>
霍隼从霍宅一路驱车赶回医院，叶堇却已经睡熟了。</p>
她睡眠质量一向</p>
不好，但睡着的模样却格外乖巧，从不翻身乱动。</p>
霍隼看着女孩浓密的睫羽，正有些出神。</p>
却听到女孩“唔”了一声，秀眉蹙起。</p>
她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，双手死死将被子握住，额角出现了细密的汗珠。</p>
这是，做噩梦了？</p>
霍隼当即取来毛巾擦拭掉她身上黏腻的汗水，双手搂住她的后背，轻轻拍打着。</p>
夜色中，那双墨色的眼眸仿佛点亮一盏小小的灯，灯光是那样的绵绵宠溺，任何人看上一眼，都会沉溺其中。</p>
他的安慰仿佛起到了奇效，叶堇的呼吸随着拍打渐渐平息下来，微微蹙起的眉峰也在这一刻消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