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夫子愣了下，旋即笑道：“道长莫寻老夫开心。”</p>
他半月前认识的这位栖云道长，当时他与老友胡里正，趁着天气还没那么冷，登高望远，品茶闲聊。</p>
爬到山顶时，发现亭内已有人，一手持白子，一手持黑子，独自下棋。</p>
好奇之余，喜爱交友的胡里正上前攀谈，发现对方才三十出头，阅历却不输任何老者，还很有学识，一时间只觉得相见恨晚。</p>
因此当栖云道长说要来胡氏学堂拜访，白老夫子相当欢迎。</p>
就是不知为何，程小棠来请假时，对方瞬间就闪到了屏风后，现在又说要收徒。</p>
栖云道长叹息一声，“夫子有所不知，贫道其实是个大夫。”</p>
“贫道师从全真教丹阳子，不能娶妻生子，只想为一身医术找到合适的继承人。”</p>
白老夫子见栖云道长说得诚恳，一时拿不准主意，“棠宝的确有学医的志向，只是她尚且年幼，还需问过她爹娘长辈。”</p>
“夫子放心，贫道并非失礼之人。”栖云道长坦诚道，“贫道与关凌村萧家祖孙是旧相识。”</p>
“在与徒儿见面之前，必定会先行拜访爱徒的家人。”</p>
白老夫子心说这叫上爱徒了，老程家人可未必愿意宝贝闺女拜道士为师。</p>
考虑到棠宝从来不会单独行动，也不是给两块糖就能哄走的无知幼童，他斟酌着讲了些喜好。</p>
最喜欢的肯定是帮助同窗进步。</p>
入学不到一年，已经给胡氏学堂贡献了整整四十八条建议，增设三门课程以及两月一次的科考模拟。</p>
其次是种地、学医、做木工。</p>
对了，还喜欢跑圈、练武、蹴鞠以及投壶。</p>
白老夫子说着说着，还给自己说生气了，就没见过这么不务正业的学生！</p>
栖云道长嘴角噙着笑，听得津津有味。</p>
不愧是萧家那小子看中的人，小小年纪能忙成这样，就不是个普通小娃娃。</p>
爱好广泛的程小棠，正在忙着列购物清单。</p>
系统商城里有吃有喝有药，就是太原生态了，不好直接拿出来。</p>
父亲和大哥腊月十五回家，二哥跟着袁山长游学数月，会赶在小年夜前返回钱塘县。</p>
还有未曾蒙面的小舅舅，最晚也能在除夕前抵达。</p>
她这次去临安府，要好好采购一番年货，过一个开心的团圆年。</p>
程小棠作为程氏布庄的大东家要去临安府衙门过堂，大掌柜谢玲花自然也要陪女儿一起。</p>
正好程三牛干完了隔壁县的活计回家，去镇上将程老太换回家里坐镇。</p>
董大娘子感激于谢玲花对凌寡妇弟弟的网开一面，恨不得全身心都扑在布庄上，一人就能管得井井有条。</p>
后顾无忧，谢玲花母女开开心心地与萧家祖孙一起，前往临安府。</p>
至于杜秀才发疯想咬人？</p>
程小棠才懒理他。</p>
最多再给她送点积分。</p>
萧崇之前消失了一段时间，是在临安府置办了一间三进宅子。</p>
宅子位于东市容成坊，离临安府衙门只隔一条街，算是治安最好的地方。</p>
这是他将手头的活钱凑到一起买的，打算留给程小棠当嫁妆。</p>
不过萧崇瞅了眼给棠宝点茶的萧昀舒，总觉得最后会便宜了这个不听话的便宜孙子。</p>
也罢，反正嫁妆永远都是女子的私产。</p>
抵达临安府时，天色还早，众人简单收拾了下就出门夜游临安府。</p>
程小棠之前几次来临安府都直接去的郊外云隐寺，天没黑香客们就会下山，比关凌村还清净。</p>
这次夜游，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太平盛世的繁华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