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是老程家人太天真了，以为低调就不会被人盯上。</p>
从临安府可以有那么繁荣的夜市就能看出来，大荣朝的商业环境还算宽松。</p>
只要有利润足够高，多大的风险都有人愿意冒。</p>
水转大纺车被复刻只是时间问题，她需要尽快将棉花种植和棉纺织提上日程。</p>
栖云道长领着新鲜的病患回来时，听说程小棠正在书房里学习，难得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给新收的徒弟太大压力。</p>
那么小的孩子，刚忙完义诊，连玩乐的时间都没有。</p>
他快步走到书房，果然看到爱徒正在聚精会神地奋笔疾书。</p>
萧昀舒也在，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</p>
栖云道长悄无声息地靠近，就发现书桌上晾着好几页文稿，均写着“八荣八耻”四个大字。</p>
这是什么？</p>
程小棠对大荣朝的监狱制度很有意见，光坐牢怎么能让犯人的身心得到改造，还浪费朝廷的粮食。</p>
那可都是农民们辛苦种地上缴的粮税。</p>
既然吃白饭，不如给她贡献些积分，她再造福于农民，也算为口粮做贡献了。</p>
这就叫取之于民，用之于民。</p>
不过程小棠也知道衙门的大牢跟胡氏学堂不同，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孩子的建议，就改变监狱的制度。</p>
幸好有崔县令。</p>
可以将钱塘县衙门作为切入口，先从最简单的思想教育开始。</p>
教化百姓，本就是县令的职责之一。</p>
相信以崔大人的为官抱负，肯定很愿意挽救大牢里那些不到十恶不赦的犯人们。</p>
作为回报，她愿意无偿捐献教材。</p>
程小棠按照记忆写出了好几版八荣八耻，又因地制宜地修改了下遣词造句，看起来更像是从这次探监得到的启发。</p>
终于敲定终板，想让字迹更好的萧昀舒帮忙誊抄一遍，就发现书房内多了个人。</p>
“师父！”</p>
栖云道长取过墨迹未干的文稿，真心夸奖道：“乖徒儿果然天资出众，这篇八荣八耻很有大家风范。”</p>
程小棠不敢居功，坦言道：“这不是我想的，是一本书上看到的名家所言。”</p>
“不过没记全，自己填补了些。”</p>
“师父见多识广，您觉得用来教化犯人的话，还有哪一条需要修改吗？”</p>
栖云道长沉吟片刻，道：“荣辱观的对比简单明了，不过措辞可以再通俗一些。”</p>
“牢中关押的犯人，识字读书的不多。”</p>
程小棠摩挲着光滑的下巴，她已经尽量直白了，不过</p>
“明天去试试。”萧昀舒在誊抄的同时，修改了一版出来，“还有时间。”</p>
“去哪里？”</p>
栖云道长不满道，“你要把贫道的爱徒拐到哪里去？”</p>
萧昀舒连余光都没分给他，还得是好徒弟程小棠给师父讲了下午的事以及未来的计划。</p>
栖云道长听得津津有味，当场决定加入。</p>
有仙风道骨的道长在，谢玲花就不用担心女儿沾染晦气，彭府尹更是举双手赞成他们的探监活动。</p>
给犯人诊脉治病，顺便驱邪，还不收一文钱。</p>
这是萧小侯爷在对他表达善意啊！</p>
彭府尹二话不说，就把嫡长子踹了过来，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表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