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天寿露出灿烂的笑容，“等小舅舅来了，肯定也跟我一样有男子气概。”</p>
“萧哥，我舅舅还要多久能到家啊？”</p>
言语间，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暴露出对小白脸的偏见。</p>
程小棠扶额，代为答道：“小舅舅已经到江陵府啦，快则五日，慢则七八日。”</p>
“这么大的雪，估计还要耽误一两天，能赶上大年夜。”</p>
她对于程天寿执着于黑壮才是伟丈夫这件事，很难继续支持。</p>
主要是条件不允许。</p>
老程家人除了每天必须去地里转悠两三圈的程二牛，其他人在摆脱幕天席地的日子后，都恢复了在村里偏白的肤色。</p>
即便农忙时晒黑，一到农闲时节也会白回来。</p>
尤其是在临江书院就读的程天禄，出落得越发白净温润，几乎看不出艰苦岁月的痕迹，让程小棠很是满意。</p>
“这边雪厚，先把这里铲了做身子。”</p>
远处传来程大宝嘚瑟的声音，他正指挥着关小飞等人堆雪人。</p>
因为有大人在旁盯着，双方争旗的彩头比较低调，即村里最大雪人的命名权。</p>
萧昀舒夺得旗子奠定胜局，大雪人的名字就由程小棠取名为钱多多。</p>
朴实无华的名字，连没上过学的孩子们都觉得很吉利，嬉闹着回家拿家伙铲雪。</p>
他们还要跟对面的枫林村比雪人，此刻回归统一战线。</p>
“棠宝，四哥去给你堆个小雪人带回家玩。”</p>
程天寿坐不住，喘息刚平稳下来，又火急火燎地跑去跟小伙伴玩耍了。</p>
“昀舒哥哥累不累？”程小棠熟练地端水，见萧昀舒发丝都没乱，就意思意思拍了拍他的袖口。</p>
好歹被破碎的雪球蹭了下。</p>
萧昀舒轻笑着摇头，将刚下地没多久的棠宝又抱起来，“回家喝碗热汤。”</p>
“你这是不信任我的医术。”</p>
栖云道长还没抱够呢，居然被抢了徒弟，不满地跟在身后。</p>
“乖徒儿，在外面玩这么久，有没有觉得冷？”</p>
程小棠将手贴在萧昀舒微凉的脸上，小梨涡里满是笑意，“一点都不冷。”</p>
终于有她比萧·火炉·昀舒暖和的一天了。</p>
俗话说下雪不冷，化雪冷。</p>
热热闹闹地堆完雪人，大人们就将孩子们领回家烤着火，吃热乎乎的饭菜。</p>
随着天色渐暗，村里的鸡鸭鹅都被赶回了笼子里，以免冻坏脚。</p>
第二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。</p>
去镇上的路上积雪未化干净，程小棠险些就迟到了。</p>
结果到了学堂才得知，在天气恶劣的情况下，他们这些不住在镇上的学生，默认是可以在家学习的。</p>
原本还因为蹭到马车而开心的关小飞和程大宝，顿时就明白了“得不偿失”的痛。</p>
傍晚寒风冷冽，积雪又结成厚厚的冰，走起来格外费劲。</p>
而一千多里之外的官道上，还飘着鹅毛般的大雪，已经累积到膝盖深，几乎是寸步难行。</p>
钱塘县的瑞雪只下了一夜，缓慢的融化过程已经让不少人冻得受不了。</p>
荆湖北路的各州县，却是下了足足三天三夜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