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，以萧崇为首的大人们团团围坐在一起，研究着金灿灿的拜师礼，纷纷发表意见。</p>
栖云道长轻哼一声，嫌弃道：“堂堂皇亲贵胄，出手居然这般小气。”</p>
棠宝拜师时可是连云隐山下的百亩地契都摆出来，任他挑选。</p>
还说要赚钱给师父在云隐寺对面盖月出观。</p>
全天下最好的徒弟，怎么能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当师父，他绝不允许！</p>
栖云道长摸摸棠宝的小脑袋，殷殷教诲道：“乖徒弟，你还小不懂，这样没诚意的徒弟不能收。”</p>
抱朴子道长盯着起码有百两的黄金束脩，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</p>
他拜师那会儿，好像就给同样贫穷的师父送了一篮子鸡蛋，还是病人给他的诊金。</p>
萧崇作为最初的地契拥有者，已经听了数十次栖云道长对他炫耀徒弟有多孝顺，一直没说那是最初定安侯买来阻止萧昀舒出家的。</p>
等最厌恶道士的定安侯，发现那片地变成道观，表情一定相当有趣。</p>
他挠了挠耳朵，欣赏起纯金打造的金芹菜：“做得倒是栩栩如生，棠宝可以留着玩。”</p>
“不行，收了拜师礼就等于认徒弟。”</p>
栖云道长坚定的反对，看向冯大人和沈三公子，“谁能给出双倍的小玩意儿，贫道答应你们出诊一次，必定全力以赴。”</p>
“多谢道长，我这就让人去打两套！”</p>
亲身体会过栖云道长妙手回春的医术，冯大人毫不犹豫地抢答，“不，三套，我认识霍大师，手艺堪称一绝！”</p>
“沈三公子，玄甲军有严老在，应该不缺大夫。”</p>
抱朴子道长拍出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，讨价还价道：“小师叔，自家师门能不能打个折，我还会做法事开光。”</p>
他自从收了崔云朝这个徒弟，已然从穷道士跃升为财力雄厚的道爷。</p>
几百两金子换栖云道长一个承诺，划算！</p>
萧崇也来凑热闹，“我现在写信给鲁方，回村里刚好能打造出两套。”</p>
眼看着大人们越说越偏，甚至开始争抢栖云道长的承诺，程小棠很想说她看中的不是金子，而是曹乐贤这个人。</p>
有权有势有钱，官职对口，又尊师重道，足以胜任大弟子。</p>
当然，金子人人都爱，她也不能免俗。</p>
程小棠笑眯眯地抓起三颗金莲子当核桃盘，因为手太小掉了一颗，滚到了沈三公子面前。</p>
沈三公子将金莲子放到白胖的小手里，柔声问道：“棠宝，你见过曹大人？”</p>
“没有呀。”程小棠如实答道，“就写过一封信，请他路过的时候来平许县一趟。”</p>
冯大人这才想起自己忍着伤痛凑过来，是想知道钦差大人是怎么回事。</p>
结果被栖云道长一诱惑，完全忘了最想问的问题。</p>
沈三公子看向萧昀舒，嘴角噙着浅笑，“萧小侯爷，可否为我们解惑？”</p>
鉴于钦差大臣不用多久就会抵达平许县，萧昀舒不担心再生出变数，便让罗离解释其中渊源。</p>
简而言之，就是曹乐贤对程小棠仰慕已久。</p>
自从看到闵侍郎带回去的新农具后，他曾数次当众表示过要拜水车的始创者为师。</p>
后来众人得知是始创者一名年幼的女童后，就没放在心上。</p>
然而曹乐贤是认真的。</p>
哪怕程小棠只有五岁，他也不曾改变想法还主动请缨接下了西下赈灾的任务。</p>
“萧小侯爷，您早就知道此事？”</p>
沈家管事语气恭敬中隐含幽怨，暗道难怪萧家上下丝毫不担心钦差大人此次代天巡狩的目的不纯。</p>
原来是他们想浅了，里面还有更深一层的私心。</p>
萧昀舒神色淡然，“不算早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