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榔头以前大字不识一个,后来跟着棠宝小课堂学了几十个字,进城买卖东西都觉得比以前有底气。</p>
他明白,这就是读书的好处。</p>
去年程榔头就一直没闲着,凭借年轻力壮又肯干,帮各家做过短工赚了些钱,只是还不够支付胡氏学堂一年束脩。</p>
他不嫌劁猪埋汰,就想着能有一门独门手艺的话,肯定比做零工赚得多。</p>
能有人主动学劁猪,程小棠求之不得,热情地招呼道:“榔头哥快来,近距离学习。”</p>
“应姐姐,你稍微慢一点,让他看清楚。”</p>
应寒是天赋型选手,自学都能触类旁通,却不是会教人的好师父。</p>
用第四只小猪演示的时候,虽然刻意放慢了动作,还讲解了要点,但听在程榔头耳朵里就是“这样、那样、好了”。</p>
还没琢磨好,手上就被塞了一把小刀。</p>
应寒鼓励道:“会砍柴切菜吧?大胆上,有我在出不了事。”</p>
程榔头硬着头皮上,排在第五个的小猪仔似乎也感觉到他的紧张,还没碰到就哼哼唧唧地叫唤起来。</p>
谢云飞一手摁住两个蹄子,让猪仔稳稳地敞着肚皮,“榔头,上!”</p>
程榔头说上就上,一刀险些拉到小猪仔的屁股,让它开了眼。</p>
惨叫声瞬间响彻全场,吓得他手上沾血的刀掉到了脚上。幸好春天还穿着布鞋,不然当场就得以血还血。</p>
“摁住了!”</p>
应寒麻利地接手,飞快地又给了小猪仔一刀,</p>
可怜的小猪挨了两刀才被阉割好,伤口流了不少血,叫得无比凄厉。</p>
程老太有些担心,“棠宝,现在不能给猪喂吃的吗?”</p>
“遭了这么大罪,得补补吧。”</p>
程小棠飞速地复习了一下劁猪后的护理知识点,摇头道:“不行的。”</p>
“劁猪后四个时辰后才可以喂食,三天内都不能喂太多,不然会影响伤口愈合。”</p>
“我师父给人缝完伤口,也是这么说的。”</p>
一听是栖云道长的行医经验,在场的大人们都很信服,毕竟谁也没劁过猪。</p>
轮到最后一只,程榔头的手抖得更厉害了,最后只得求助,“应姐,还是您来吧,我现在旁边多看看。”</p>
应寒瞅了眼一直打下手的谢云飞,“谢少尉,想试试吗?”</p>
这种时候,不想也得想。</p>
谢云飞双手用力搓了搓隐隐发热的耳朵,点点头。</p>
他在玄甲军的六年也不是白待的,动作有些许僵硬,却没有像程榔头那样划错地方,就是挤的手法不得当,多花了些功夫。</p>
应寒接手缝合敷药的部分,不吝夸奖,“干得不错。”</p>
谢云飞挠挠头,“应姑娘教得好。”</p>
程小棠瞅着自家舅舅不值钱的样子,浑身都洋溢着不顾小猪仔死活的快乐。</p>
阉割是第一步。</p>
接下来的饲养才是重头戏。</p>
程小棠对照着拓印出来的育肥秘籍,将小猪仔按个头大小,分成三组。</p>
一组按照农村的老方法喂食,一组喂糠麸类饲料,最后一组喂鱼粉和蚕蛹调配的饲料。</p>
眼见为实,直观的对比胜过千言万语。</p>
每天下学回家,程小棠和程天寿就会第一时间跑来猪圈观察小猪仔的长势,巴不得它们能马上长大变成红烧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