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栖云道长说出诗作是由酒中仙所作后，程小棠压根就没有发挥的余地，话全让顾知予、顾念娇等人说完了。</p>
她能做的，唯有从头到尾背一遍诗。</p>
稚嫩软糯的童音，不徐不疾地纠正了不少人错误的读音和句读。</p>
但凡有人质疑，顾知予就会反问对方，可曾在其他地方读到过类似风格的诗作？</p>
或是认识哪位不重名利的大文豪，甘愿成为他人背后的影子？</p>
这一首《将进酒》所蕴含的豪放气势、多次转化的情感以及最终达到的意境，未曾入世经历过起伏的隐士很难写得出来。</p>
当然，更不可能是程小棠这个连酒都不会喝的孩童所写。</p>
李太白，青莲居士，大概就如栖云道长所言，是传说中的天外飞仙。</p>
至于酒中仙为何独独青睐不会喝酒的神农氏后人，那是就是神仙们的事情，凡人想不通也很正常。</p>
程小棠观察着众人难掩遗憾的感慨神色，就知道他们已经信了九成九。她对着抱朴子道长的首徒玄诚道人比了个手势，示意可以进行下一环节。</p>
玄诚道人和善地对着众人一揖道：“想必各位施主已经很清楚，酿成太白酒需要酒中诗仙的指引。”</p>
“可遇不可求。”</p>
季大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，遗憾地说出嗜酒之人的心声，“一缘一会，是老夫来晚了。”</p>
栖云道长将金针取下收好，打了个响指，三位便宜徒孙就带着九名道士打扮的萧家护卫们鱼贯而入。</p>
每人捧着一个三十斤重的大酒坛，上面拓印着金光闪闪的“罗汉醉”三个大字。</p>
玄诚道人长着一张白胖的圆脸，说出的话很容易让人相信，“太白酒虽无法随心所欲，本观却有经酒中仙指点过的罗汉醉。”</p>
“独门酿造，还请诸位施主不吝赐教。”</p>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，十二个酒坛齐齐揭开，倒出清澈的酒液，殿内瞬间飘满馥幽郁的香气。</p>
惊喜来得太突然，被酒香包围的香客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初次听说的罗汉醉。</p>
“好香的酒！”</p>
“这是酒还是水，竟能如此清澈？”</p>
“少见多怪，太白酒就是如水般澄净，却比北边蛮人喝的酒还要烈。”</p>
所有人不分贵贱，按照玄诚道人的指挥排成十二个列队，依次领取倒入竹筒杯中的罗汉醉。</p>
队伍从大殿排到大门口，凡有不遵守秩序者，立即会被请离月出观。</p>
程小棠之前送出去的太白酒不多，在场没喝过的人才是绝大多数。哪怕有玄诚道人好言相劝，还是有不少人端起杯子一口闷。</p>
下一刻，就能感受到从腹部直冲天灵盖的猛烈酒劲，再不敢腹诽一两二两的不够喝。</p>
再多些，怕是连回家的路都要认不清了。</p>
便是喝过太白酒的顾知予，也险些低估了罗汉醉的威力。</p>
栖云道长悠闲地打着坐，看着徒侄徒孙们忙前慢后，决定接纳爱徒的意见，将抱朴子师徒五人吸纳进月出观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