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琛此行带着的大夫不只有枢密院的军医，还有太医院郑太医的师父，以及三名经验丰富的稳婆，都曾去过周府。</p>
程小棠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，犹如品酒，“所以王稳婆是收了莫大人的好处，才重新来找我们坦白的？”</p>
“正是如此。”</p>
应霜点头道：“莫大人或许是不想影响周九夫人的名声，才不出面。”</p>
要不是杜府遭逢巨变，二人或许会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佳偶。十六年过去，虽是物是人非，未必没有知情人。</p>
周九老爷活着，莫大人还能光明正大地带人上门，如今却不得不忌讳。</p>
寡妇难当，他没能在杜氏最需要的时候出现，更不该添麻烦。</p>
程小棠听完应霜和应寒根据不同渠道拼凑出来的故事，感动之余，只有对周九夫人的担忧。</p>
这般心意，莫大人找来的老大夫和稳婆肯定都是个中好手，他们无能为力，就说明情况极为不妙。</p>
周九夫人的骨架娇小，体质差，胎象不好还忧思过重，聚集了所有不利于生产的因素。</p>
她信任师父和师兄的能力，也觉得这个病例很难攻克。</p>
而且以周老夫人对小儿子的遗腹子的重视程度，大概率无法接受任何冒险的行为。</p>
大夫不是神，怎么可能保证只成功，不失败。</p>
可要是不剖腹，九成九会发生一尸三命的惨案，那就太造孽了。</p>
程小棠努力翻阅能找到的所有生产相关的医术，没一会儿就累得沉沉睡去。</p>
次日，栖云道长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，根本不提周九夫人的病例，带着徒弟、徒侄、徒孙们有条不紊地继续义诊。</p>
伤患一天多过一天，酒精中毒的案例不出意料地再次出现。</p>
栖云道长也没有拒诊，而是将接受治疗的人放到太极广场的正中央，杀鸡儆猴，让众人亲眼看到下场。</p>
王稳婆倒是每日都来，苦着一张老脸在天尊老爷的神像前念念有词。</p>
腊月到现在，已经过去四个月，周九夫人腹中的双胞胎已经有七个多月大，便是早产也能存活下来。</p>
莫大人终于按耐不住，亲自恳求栖云道长出手救人。</p>
“栖云道长，在下并非有意隐瞒，还请您出手相救，他日必将报答。”</p>
栖云道长只问了一句话，就将人堵了回去，“莫施主，你能亲自带贫道去周府后院吗？”</p>
莫琛无以言对。</p>
若是可以，他何必迂回地让王稳婆来请人。</p>
周老夫人早在去年就知道有剖腹产子的方法，却始终不肯对外透露半点风声。</p>
事情的转机，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