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小棠对自己的体重心里有数，只好老实地搂住文弱二哥的脖子，“二哥要多锻炼，就能一直抱得动我啦。”</p>
“好，棠宝也要听话，早睡早起。”</p>
程天禄声音里满是暖意，又讲了许多书院的趣事当作睡前故事，才安抚好精力旺盛的妹妹，回到谢云飞暂住的厢房内。</p>
此时的谢玲花，刚得知谢云飞这次回来，除了护送赵氏之外，还要帮萧昀舒几个小忙。</p>
程天禄又细问了几个问题，笃定道：“这些事，萧爷爷就可以解决。”</p>
萧昀舒是刻意给谢云飞创造机会。</p>
谢云飞在谢玲花母子三人的审视下，小心翼翼地试探道：“我看昀舒这孩子年纪虽小，行事也很有章法，你们觉得呢？”</p>
程天禄摇头，“齐大非偶。”</p>
程天福将谢云飞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，“小舅，老程家往上数八代，也是在地里刨食的。”</p>
谢玲花总结道：“萧小侯爷还是个孩子，以后就长大了。”</p>
过去这几年，她自然看得出萧昀舒对棠宝的喜爱和宠溺。光是应寒、应霜、鲁方几人都任凭程小棠差遣，就足见重视。</p>
一来孩子还小，不懂世间有多复杂，做玩伴不需要考虑那么多；</p>
二来出身的差距摆在那里，迟早会有分别的一天。</p>
像现在，萧昀舒已经离开临安府一年，萧家置办的产业也都交给萧崇打理，就是谢玲花预见的发展。</p>
再过些年，两个孩子就会成为彼此珍贵的回忆。</p>
谢玲花在绣庄这些日子，听了许多门不当户不对的故事，更加坚定了决心。</p>
萧崇和萧昀舒对程家有恩不假，谢玲花宁愿自己做牛做马报答，也绝不会让女儿做高门妾室。</p>
“等下，谁说要让棠宝做妾了？”</p>
谢云飞听得云里雾里，一拍桌案怒道：“哪个兔崽子敢开这个口，我打得他满地找牙！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！”</p>
谢玲花捏了捏拳头，“又皮痒了？”</p>
说了半天还在这儿装傻，别以为孩子们在，她就会手下留情。</p>
姐姐打弟弟，天经地义。</p>
谢云飞缩了缩脖子，换上笑脸道：“姐，咱们虽然是贫农出身，也不能歧视世家子弟，一开始就把人往坏了想。”</p>
他可不是重色轻外甥女，是萧昀舒太有诚意。</p>
程天禄明显不相信，“小舅舅，你怎么确定别人说的话，就是真实的想法？”</p>
谢云飞轻咳一声，“此事说来话长。”</p>
***</p>
次日，程小棠起床时，程天禄已经赶回临江书院。</p>
谢玲花和程天福眼底微微泛青，一看就没睡好。陪着程小棠吃完早饭后，又嘱咐了谢云飞几句，就赶去绣庄忙活。</p>
谢云飞的黑眼圈最重，看到应寒都不好意思抬头，怕留下身体虚的印象。</p>
程小棠以为家里人是群策群力，为小舅舅的追妻之路探讨到天明，就没有细问。</p>
今日的重头戏，是玄正方丈要去周府劝说周老夫人。</p>
莫琛无法安心地坐着等，一早就盯着云隐寺的动静，一路尾随至周府，眼看着玄正方丈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。</p>
随后，周老夫人的院子开始忙碌，后门不断有仆从进出。</p>
又过了两个时辰，两辆朴素低调的马车从角门出发，踩着暮色停在了月出观的门前。</p>
这次周老夫人没有任何阻碍地坐到了待客的厅堂上座，心中郁气消散许多，终于能心平气和地跟栖云道长对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