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玄机必定不负所望。”</p>
应栖云道长要求，枢密院指挥使今日在三百里之外的封州现身，与当地官员打了个模糊的照面。</p>
莫琛做事向来缜密，光让人发现行踪还不够。</p>
他已经做好安排，枢密院的人将于在三日内，破获一起封州辖区内贩卖私盐的案子，再带着犯人一起上京问罪。</p>
如此一来，向皇帝禀报案情时，就避免不了在日期上有所欺瞒。</p>
这是莫琛送给栖云道长和程小棠的把柄，以示诚意。</p>
他出京城的时候，文昭仪还是文婕妤，且尚未怀上龙种，因此没能考虑到剖腹取子成功会带来的危机。</p>
将恩人置于风口浪尖，非君子所为。</p>
因此当栖云道长提出要求时，莫琛只觉得愧疚不安，丝毫没有怨言。</p>
反倒是栖云道长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份上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，主动保证周九夫人可以在月出观安稳地做完月子。</p>
莫琛自是感激不尽，又送了程小棠一枚私人令牌，随时可以去钱庄兑换银钱。</p>
封州路途遥远，他能留在月出观的时间已经不足一日，希望程小棠可以多照顾周九夫人一些，在吃穿用度上都用最好的。</p>
程小棠踏进隔壁房间时，周老夫人正抱着小一些的小孙女，眼中的慈爱之色满得快要溢出来，“程小大夫来啦？快看我们囡囡多会长。”</p>
“大眼睛，高鼻梁，跟她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</p>
桂嬷嬷在旁笑道：“老话都说女娃像爹有福气，小小姐是天生的贵命。”</p>
别说程小棠没见过周九老爷，就是刚盯着周九夫人对比的时候，也没从两个皱巴巴的小婴儿脸上看出五官的相似之处。</p>
不过能看到周老夫人对小孙女的重视，她很愿意附和几句，哄老人家多疼爱几分。</p>
一出生就没了父亲，祖父远在京城，外祖家也靠不上，兄妹二人未来在周府最大的依仗就是祖母的照拂。</p>
尤其是哥哥，在周大老爷没有儿子之前，会非常危险。</p>
不止当家主母容不下，有心争夺家主之位的周五老爷也将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。</p>
想到这里，程小棠主动跟周老夫人解释了抱朴子道长开坛作法的前因后果，七分真三分假地消除她心中的芥蒂。</p>
“总而言之，喜鹊再次报喜，说明祈福之法已生效。”</p>
“血脉相连的亲人，都能获得益处。”</p>
这套说辞是老江湖抱朴子道长琢磨出来的，经多次验证，最适合苦于家宅不宁的长辈。</p>
周老夫人的确被之前的阵法吓到了，看到平安无事的小儿媳和孙子孙女后，才没那么担心。听程小棠说完，不管内心有几分信，都表现出了十分。</p>
程小棠也无意深究，她忙活了一天没正经吃饭，敏锐地闻到炖鸡汤的香气。</p>
师门上下齐心，解决了一桩大事，迎来两条小生命，值得庆祝。</p>
以栖云道长为首，大家坐在一起边讨论医理，边喝鸡汤补身子，其乐融融。</p>
程小棠吃得小肚子滚圆，算了算时辰，周大夫人一行人应该已经回到了城里，十有八九在疯狂地找高人询问有关于血的法事。</p>
以他们的行事作风，必定不会放过月出观。</p>
果不其然，第二日一早，抱朴子道长行巫蛊之术的谣言就传得满城皆是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