囊中羞涩的贫寒学子已经开始环顾四周，主动物色合适的人。</p>
给书局抄书的要求高，名额还要与人竞争，可眼前就有很多不会写字的人。</p>
哪怕少收一些，都是白捡的。</p>
而听说神农氏后农民们则是能省一点是一点，带图的书要一百文，付给书生抄写的费用才三十文。</p>
每个村都能找出两三个识字的体面人，他们只要合资买一本带图的对照，其他人都用手抄本，就能省下不少铜板。</p>
双方达成一致，起初抄写的时候还遮遮掩掩，怕被百文书局的伙计发现他们钻空子赚钱。</p>
后来发现对方根本就不在意，还热心地建议先读一遍，让不识字的农民自己选择想要摘抄的部分，达到最佳性价比。</p>
程小棠满意地凑到程天福身边，“大哥，咱们先去跟嫣儿姐姐吃饭吧。”</p>
吃饱了好搞事。</p>
程天福以龟速持续抄了两个时辰的书，习惯挥舞锄头和大刀的手也感受到了文人的辛苦，这字还真不是随便就能写的。</p>
难怪士农工商，士会排在第一位。</p>
虽然他的字写得不好，胜在足够工整，早有人在旁盯着想花三十文买了。</p>
然而程天福没打算赚这个钱，他自掏腰包在百文书局买了一个木盒，将晾晒好的一沓纸细心地码放进去。</p>
白姑娘总劝他多读书习字，看到这些应该会开心吧。</p>
兄妹俩正要离开，老秀才带着人气势汹汹地登场，怒吼一声道：“刚才是哪个小子让人把本秀才赶出去的？”</p>
“圣贤书岂是尔等满身铜臭之人能玷污的？”</p>
全场安静下来。</p>
程小棠见惯了老谋深算的榜眼探花，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秀才，忍不住劝一下已经有白头发的老人家。</p>
“先做人再做学问，不然这辈子都难中举。”</p>
一句话，瞬间收到了十来条高达三万的积分奖励信息，刷新了历史新高。</p>
在老秀才的愤怒眼神中，程小棠笑出了两个甜甜的小梨涡，躲到程天福身后害怕道：“程掌柜，这里有人闹事。”</p>
多亏老头的表演，她知道该怎么收割赌徒的积分了。</p>
老秀才原以为能煽动在场读书人跟自己站在一边，哪儿知道程小棠的话只是一个信号，接下来那些年轻学子才叫字字如刀。</p>
四十多岁的秀才，或许在普通百姓看来是高高在上的秀才老爷。</p>
在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眼里，却是倚老卖老的失败者。</p>
英雄出少年，大器晚成是极少数，他们坚信自己未来会金榜题名，自然不会把年纪一大把的秀才童生放在眼里。</p>
双方激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，老秀才们就落败，仓皇而逃。</p>
在对面看热闹的燕乐安惋惜不已，他还打算在关键时刻出手呢，都没表现的机会。</p>
程小棠笑吟吟地满载而归，小手一挥，请全家人去玉堂楼捧场。</p>
栖云道长好不容易解决掉伪装成普通香客的京中来使，正好不用再跟玉堂楼装竞争对手，一口气顺着菜单从头点到尾。</p>
顾大公子嫌少见到这么豪横的点菜方式。</p>
重点是，他们总共才一桌十个人。</p>
很快，顾知予就发现自己不仅低估了老程家人的饭量，更是忘了免费是最贵的这句普世名言。</p>
酒足饭饱，程小棠笑眯眯地宣布接下来的行程：</p>
人多力量大，去掀翻宝泰赌坊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