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，空桑注意到了这六臂大黑天护法神面前的一本经书。</p>
这经书似乎是手抄本，看上去还挺厚。</p>
打开之后，却见其文字一笔一划，竟是杀气腾腾！</p>
“佛告无尽意菩萨。善男子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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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头八个字，便让空桑不由一愣。</p>
“道衍？”</p>
“当真是姚广孝！”</p>
“这是他的自传！”</p>
惊疑之中，却见：</p>
“吾于苏州妙智庵出家为僧，可日日观想佛学，却觉内心空虚。”</p>
“佛门经典，于盛世也许有用，于乱世却是废物。”</p>
“如今正逢多事之秋，佛门之学，难以解救众生。”</p>
“世人皆苦，我便不能只顾自渡。”</p>
“我开始周游各处，学习儒教、道教之典籍，又远走他乡，修习天竺佛门之法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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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教同修之下，吾在归乡途中，来到最后一处佛寺。”</p>
“此佛寺，无名。”</p>
“吾于此处，相识一位郎君，此人……名为宁采臣。”</p>
空桑不由瞪大了双眼。</p>
宁采臣？</p>
历史上……竟真有此人吗？</p>
一旁的赵悦呈也不免诧异。</p>
就在两人翻页之下，却见后面的字迹模糊一片，仿佛是被水晕染之后散墨一般。</p>
忽然：</p>
“哗啦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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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梁上悬挂的法铃忽然响动起来。</p>
两人立刻转身看去。</p>
却见：</p>
“砰！”</p>
厚重的大门骤然关闭。而在佛堂正口位置上，那摆满的灵位上，烛光无风自动。</p>
空桑和赵悦呈对视一眼，双方拿着佛经，缓缓来到了那些灵位之处。</p>
职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牌位，竟然是——苏州宁家，宁采臣。</p>
再看四周。</p>
那些灵位上的名字，却并不是宁采臣同族，而是一些不同姓氏的人名。</p>
有男有女，以灵位上记录的生辰来看，似乎就年岁，也差距甚大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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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纪最小者，七岁童蒙。</p>
年纪最大者，八十老翁。</p>
而这些牌位上的字迹，和手中经文的抄录字迹一样。</p>
显然，这里的灵位，也都是当年的姚广孝所写。</p>
“灵位……”</p>
“六臂大黑天……”</p>
空桑看向赵悦呈：</p>
“大呈子，一般来说……在藏族的佛寺当中，灵位旁边会供奉护法神吗？”</p>
赵悦呈想了想：</p>
“倒是……也有这种情况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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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说大昭寺吧。”</p>
“一般来说，德高望重而圆寂的喇嘛，或者是一些伟人，在去世之后，如果有需要的话，可以在佛寺当中供奉灵位。”</p>
“不过……以六臂大黑天这样的护法神作为守护者，安置在一旁的，倒是没有。”</p>
空桑点点头。</p>
六臂大黑天是观世音的化身之一，佛门传说里，是守护释迦牟尼佛的。</p>
就这么放在一些逝者灵位旁边，的确是不合规矩。</p>
可是……</p>
空桑转而又看向了整个佛堂的右侧。</p>
却见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座神龛。</p>
神龛上贴着诸多符咒，不像是佛教手段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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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走进之后，发现神龛四周的摆放，似乎也有些莫名的考究。</p>
首先，神龛四周贴着符咒。</p>
其次，在神龛的四周，则摆放着一些特殊的法器。</p>
诸如金旗、金鞭、戒尺、手炉等等。</p>
摆放的方位，看上去类似八卦方位，但层层叠叠，似乎又格外考究。</p>
而最重要的是，神龛内供奉的是一尊女性神像，其上还写着四个字——临水夫人！</p>
“嗯？”空桑一愣：“临水夫人？”</p>
赵悦呈见状，不禁道：“你知道？”</p>
空桑点点头：“临水夫人，又名顺天圣母，是道教当中非常特殊的一位，算是护佑胎儿的保护神。”</p>
“而最重要的是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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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左边的六臂大黑天，如果按照密宗来说，其实就是观世音菩萨。”</p>
“而这边供奉的……是临水夫人！”</p>
“这种供奉方法，道教当中有一特殊道脉，如出一辙！”</p>
“名为……闾山派！”</p>
【作者题外话】：小科普：</p>
本文当中提到的六臂大黑天，是观世音显化的一种护法神。</p>
按照藏文，叫作大黑天贡布，为释迦牟尼佛的护法天神。</p>
按照佛教来说，在增长善心、排忧解难上，此护法神尤为突出。</p>
其造型，相对来说也十分凶恶。</p>
腰间着虎皮裙、六条手臂有毒蛇作手环状，持法剑、拨浪鼓、三股叉等宝物。眉心有朱砂印记。滴血的骷髅作为胸前配饰，并头戴五骷髅冠，面容狰狞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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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，本文提到的临水夫人，乃是道教闾山派供奉的三尊祖师。</p>
闾山派的法师分为红头和黑头。</p>
红头法师主要供奉的三尊祖师，中间为闾山许真君，左右两侧分别是南海观世音和临水夫人。</p>
有的地方，供奉的位置会稍有区别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