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……兵祸之力，若全部从边境来取，自己就必须前往边境。</p>
若是长时间不在此地，西厂的成立就是一座空中楼阁，必然会被抛弃。</p>
但若是不离开西厂，留守在京城，那就意味着边境征战的计划，直接泡汤。</p>
所以，关键点还是在于屠戮朝中官僚。</p>
既如此……</p>
汪直思考了一个晚上，终于在第二天有所抉择。</p>
“来人。”</p>
“大人！”掌刑千户快步上前。</p>
汪直幽幽说道：“起草一份名单，将目前整个京城内所有在职官员，他们的明细全部一一抄录上来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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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刑千户浑身一颤，如何不明白汪直这是要大动干戈，当即领命。</p>
……</p>
如此，大半年过去。</p>
“汪直，你这个阉人！”</p>
“你……你狼子野心！”</p>
“你心狠手辣！”</p>
“你不得好死啊！”</p>
牢房里，一个个被关押进来的官员蓬头垢面，身上满是血污。</p>
还有些更是还在受刑。</p>
那一件件恐怖的刑具上，还有很多未干的血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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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师椅上，汪直有些厌恶的看了看迸溅到自己衣袖上的鲜血，手中托着的小巧香炉，又朝着衣服上靠近了几分。</p>
似乎，是要用这香味，盖住身上的血腥味以及……那一直散发而出的青梅香。</p>
“张大人还真是嘴硬啊。”</p>
汪直不慌不忙的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：</p>
“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，你于何时何地、何年何月，做了买卖官位之事。”</p>
“人证物证，一样俱全。”</p>
“怎么，还是咱家冤枉了你不成？”</p>
张大人目眦欲裂，恨不得将汪直生吞活剥。</p>
“你……你动用大刑，让人屈打成招！”</p>
“汪直阉人，你不得好死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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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直却带着一丝悠然之色，缓缓站了起来。</p>
“这里交给你们了。”</p>
“咱家要知道的事情，务必套出来。”</p>
“然后……他就可以死了！”</p>
说完，汪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厂的大牢。</p>
……</p>
径直回到自己住处的汪直，在关上门的那一刻，顿时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声。</p>
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：</p>
“没想到……将兵祸之力融合到龙脉玉石当中，形成尸解龙玉，竟然让人如此痛苦。”</p>
说着，汪直神情复杂的从怀中取出了那块玉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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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石有指甲盖大小的地方，已经逐渐变成了鲜红之色，摸上去还有些诡异的温暖感觉。</p>
然而，对比整块巴掌大的玉石，这点变化不过皮毛。</p>
“速度还是不够啊……”</p>
“若是放缓速度，让陛下不至于怀疑，那玉石的凝聚速度就更慢了。”</p>
“近日，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，当真是等不了多久了！”</p>
略有些烦躁的汪直，收拾好自己的医官，套着那串佛珠，拿着桑所赠送的如意，便前往桑的住处了。</p>
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。</p>
于他而言，父亲就是天！</p>
很快，在来到院落门口之时，汪直却发现，太监宫女都站在门口。</p>
皇帝朱见深的仪仗，也在门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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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”</p>
汪直眼中凌光一闪，身体骤然如缥缈水月，直接从众人面前穿过。</p>
这些年，他不单单是做了位高权重的西厂厂公，竟是将桑的本事，也学到了不少。</p>
他悄悄来到门口。</p>
“老师！”朱见深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：“朕只是希望得长生之法，老师辅佐了朕这么多年，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二？！”</p>
此言一落，汪直心中冷笑。</p>
以往，朱见深为了表示自己的谦卑，在自己父亲面前，都自称为“我”。</p>
如今，倒是称呼自己为“朕”了。</p>
其中含义，不言而喻！</p>
房间内，桑一脸无奈，看着也逐渐变了嘴脸的朱见深，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意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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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。”</p>
“自成祖朱棣开始，仁宗、宣宗，都在我这里问过长生之法。”</p>
“的确，这世间有方法让人多活一些岁月。”</p>
“可谁都行，唯独皇家不行。”</p>
“陛下寿数多少，成帝几何，这是天数。”</p>
“若是改了，也许……陛下能活的更加长久，但整个大明朝的运数就会崩塌。”</p>
“归根结底，我护着的，是大明朝，而非陛下一人。”</p>
“这长生之法，陛下……还是莫要再想。”</p>
“至于陛下这些年招募进来的那些炼丹方士，听我一句，那些都是土鸡瓦狗之辈，不堪大用。”</p>
朱见深气的脸色涨红，终究露出一丝冷笑：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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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姚广孝，你是不是当真以为，自己可以凌驾在朕的头上！”</p>
“你信不信，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