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沅眼底温热，扬唇一笑，“好。”</p>
她转头望向护城河的城楼。</p>
她记得那天晚上，河水映着夜空，清透明亮，夜风吹得披风，咧咧作响。</p>
她回过头，同商陆作最后的告别，“保重。”</p>
堂堂大周燕王，当初得胜归来，可谓声势浩大、万人空巷，而今随行不过区区几匹，竟如此寒酸落魄。</p>
“走吧。”司沅最后看了一眼城楼。</p>
一行人终是绝尘而去。</p>
纵使马不停蹄地赶路，到达陵川仍是半个月之后。</p>
抵达陵川这日，官员及百姓亦是早早就等在城门口迎接。</p>
司沅觉得奇怪，照理说李弘暄是不喜欢如此大肆铺张的。可是当相迎的官员提出建议时，他不仅同意，甚至还要求场面更加宏大。</p>
紫苏不停地在司沅耳边惊叹。</p>
比起紫苏的聒噪，凌云沉默得像个隐形人。</p>
初来陵川，为了不引人注意，司沅扮作男子，保险起见，他们先暂居王府中。</p>
王府的东北角上有一个小院子，幽静雅致，还有一扇对外的小门，出了门就是僻静的街道。</p>
司沅很满意，这样出行是真的方便。</p>
“如何？”李弘暄清冷的眉眼里带着笑意。</p>
司沅十分狗腿子的竖起大拇指，瞧这院子的布置，想是他们还没从京郡出发时就开始收拾了。</p>
关于她的喜好，他当真是了若指掌，角角落落完全不用变动。</p>
这日，她让凌云带人将李弘暄的沙盘搬来，摆到厅内。</p>
李弘暄才忙完，一入正厅，便看到司沅盘腿坐在沙盘对面，认认真真地熟识封地地形。</p>
瞧她苦思冥想，他有点失笑，“你这是在？”</p>
司沅只瞧了一眼，便托着脑袋继续思考，“认真搞事业啊！”</p>
说到这里司沅索性转过身子，仰着头问，“回到陵川后，你变化有点儿大，我琢磨着，你该不会是在换人设吧？”</p>
“人，设？”李弘暄蹲下身，神情有点迷惑。</p>
司沅点点头，“在京郡为了减少他们对你的防备与疑心，你总是羸弱无争，任人宰割。现在回到陵川，你反倒变得穷侈极欲。”</p>
“你同他们议政的时候，我也悄悄偷听过，”讲到这里，司沅心虚地瞅瞅他，见他了然笑笑，又继续道。</p>
“明明有些不错的建议，你却故意拒绝。”</p>
“还有，你那边天天晚上载歌载舞、饮酒作乐的，是不是也太——”司沅皱了皱眉，“小心纵欲过度！”</p>
李弘暄一愣，哭笑不得。“你觉得呢？”</p>
“不好说，万一是在京郡压抑得久了呢？”她咂着嘴，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。</p>
李弘暄拿起长杆在沙盘上指着一处，对她轻笑，“明日我带你去这里。”</p>
司沅会心一笑，“你既然带我去看你的秘密，那我也给你看看我的。”</p>
说着她起身走到桌案边，拿起厚厚一本册子递给他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