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干嘛看我?”司沅瞅他一眼。</p>
他微微勾唇,“就是看看你后悔的样子。”</p>
瞬间,她的脸更红了。</p>
一顿饭吃下来,完全是吃了个寂寞,什么忙都没帮上不说,还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。</p>
现在她是真心佩服那些能祸乱朝纲的宠妃了,确实需要极好的心理素质。司沅叹气,这方面她是真不行,“对不起啊,没帮上你。”</p>
“不会。”</p>
宴会结束,外面的雨也停了。</p>
空气湿漉漉的,夹杂着庭院中泥土与花草的芬芳,清新舒畅。</p>
他们俩就这么静静走着。</p>
“我——”</p>
“你——”</p>
不想竟同时张口,司沅侧过身,望着他笑了起来,“你先说吧。”</p>
“......”他薄唇微动,似有千言万语却堵在胸口说不出一句。</p>
司沅叹气,“其实,我全部想起来了。”</p>
他的眼眸一暗,就像这潮湿的夜晚。</p>
“我曾想过佯装不知,但如果连我都骗你,我与他们又有何分别?”</p>
“所以,七月初七真的是我的生辰?”她闭着眼心如刀割。</p>
直到死的那日,她才知道,原来他是她的哥哥。</p>
她被晋王架在两阵之上,当胸一剑,祭了旗。</p>
再次睁开眼,她发现自己竟躺在他军营的王帐里,醒来时刚好看到杜言之给他的来信,内容是有关她身份的秘密,这也验证了临死前晋王说的话。</p>
然后,他就给她喂了毒药。</p>
他以为他让她忘了的只是这四年间的情谊,其实她忘了的是与他曾经悲剧的一生。</p>
等她有了记忆,一切已是现在的模样。</p>
她甚至都不确定,曾经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她做的一场梦,又该如何开口告诉他自己可能是重生的呢?</p>
“当日,我收到杜言之的信,我——”</p>
“我懂,”司沅抬头望着他,扯着嘴角笑了笑。“现在已经不需要说这些了。”</p>
她只要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就好。</p>
雨后的夜风吹得她有点儿凉,“给我弹首曲子吧。”</p>
“好。”</p>
画屏台内,她像从前一样,倒杯热茶,伏在案上,静静地听他弹古琴。</p>
她曾经想跟他学的,只是一直没机会,突厥他一去就是三年,回来后又总是忙着朝堂之事。</p>
仔细想想大部分时间,她都是在等他。</p>
望舒楼上,常常一等就是一天。有时,等着等着,她就睡着了,再醒来的时候,除了身上多了条厚厚的毯子,依旧不见他的影子。</p>
后来呢?</p>
她也记不太清楚了。</p>
只记得,她被人抓走,醒来时就被捆在战车上,成为他被人当众羞辱的话柄,她又如何能活得下去,正好,她也死了。</p>
......</p>
趴着趴着,她又困了,她闭上眼,这些事情就当一场梦,醒了就忘了罢。</p>
昏昏沉沉之际,她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。</p>
他说,“我只有一个要求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