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真的想杀她。</p>
嘶——她手一滑，热茶浇在了手背上，立刻红了。</p>
这不大不小动静令人纷纷侧目，她歉意地笑笑。</p>
旁边的侍从随即端来了小冰块，李弘暄只是静静握着她的手，沉默且小心帮她敷上。</p>
她望着他低垂的睫毛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</p>
“只是做戏，我去跟他解释。”他抬眸，眼底一片温和。</p>
司沅愧疚地低下头。“不用。”</p>
旁人只瞧见他们窃窃私语。</p>
“在京郡时便听说燕王与侧妃感情好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！哈哈——”林巡查别有深意地笑着。</p>
感情好？呵，多么婉转的表达，也不想想能千里迢迢传去京郡的八卦能有什么好话！</p>
只是，不知道他听到的又是哪一条？</p>
司沅全然不敢抬头，心叹真是白瞎了紫苏给她化的这所谓的妖妃妆。</p>
李弘暄轻轻一笑，算是默认了。</p>
殿上的美人正跳得欢畅，腰肢柔软、舞态生风，个顶个的貌美，是李弘暄特意为这次招待巡察使而挑选的。</p>
一舞作罢，美人们纷纷入席。</p>
下座的官员们早已熟知这套招待流程，更是迫不及待。</p>
一时，觥筹交错，尽兴欢畅。</p>
“你都没怎么吃东西，”李弘暄将一碗莲子羹放到她的面前，浅浅笑了下，“吃完，就回去吧。”</p>
回去？那怎么成？他们第一天来，结果她来个中途离开，这太失礼了。</p>
“我没事，放心，”她端起莲子羹冲他一笑。</p>
后半段，赵珣不曾再看她一眼，只忙着和在怀美人嬉戏调笑，其他人更是如此。</p>
司沅也是见惯不怪。</p>
只是，有赵珣在场，感觉就很怪。</p>
他从前也和姚氏在她面前腻歪过，但那个时候，她好像并不在意。</p>
现在呢？</p>
他对外称杜孺人病逝，就意味着他们二人没关系了，至于她觉得怪，可能是还有一点点不太适应吧。</p>
司沅一碗莲子羹吃了好久，小勺在碗中划来划去。脑子里面一会儿是前世片段，一会儿是这一世，她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。</p>
“林巡查初次来陵川，必要好好玩赏一番才行！”赵珣抱着美人，对林大人讳莫如深地笑道。</p>
林巡查自是递了一个了然的眼神。</p>
李弘暄颔首，“林巡查与淮阴侯放心，明日还有别的安排，时间宽裕，巡查的事咱们慢慢来。”</p>
“今晚不如宿在府中？”李弘暄微笑提议。</p>
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，林巡查自是求之不得，非常痛快地就答应了，端起杯子朗声笑道，“多谢燕王殿下！”</p>
赵珣亦是笑着，“却之不恭！”</p>
李弘暄举杯同饮一杯。</p>
司沅只觉得如坐针毡。</p>
好不容易挨到结束，待人散了，她才准备回小院去。</p>
她是真的累了，一路上并不怎么说话。</p>
见她这样沉默不语，李弘暄一把将她拉住，“沅沅，美人我固然是挑给巡察使的，但将他们留在府里却是因为你！”</p>
天早就已经黑透了，没有月亮，只有星星，庭院内高低错落布置着些许小灯，带来一些微弱的光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