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过身，仔细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，“赵珣，他确实很喜欢你，这点我看得出来。如果，他是你想选择的，就从这里走进去找他吧。”</p>
话毕，他松开手，望着她轻轻一笑，转身离去。</p>
清冷而孤绝的身影终消失在小路的尽头。</p>
司沅忍了许久的泪，终于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。</p>
她总觉得自己苦，可他又不知比她苦多少倍。</p>
她就这么站了良久。</p>
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恨过，只是事到如今，也终是......</p>
司沅转过身，四下无人，空荡荡的院落正如她此刻的心境。</p>
从前，总以为搞明白一切，就能做回真正的李司沅。可到头来，在知晓所有来龙去脉后，反倒迷茫了。</p>
司沅环视一周，缓步向那独栋小楼走去。</p>
走到台阶前，她只是立住，仰视着门上的牌匾。</p>
这一幕似曾相识，她拎起裙子坐了下来。</p>
还记得，那时想去季城，就跑去缀云轩找他，他生气不见，自己就是这样守在门口的。</p>
事后他还问，如果他不出来怎么办，自己还笑说总会出来的，大不了就一直跟着他。</p>
如果知道后来会生出牵绊，她还会等在门口吗？</p>
司沅托着脑袋，望着桐花苑内的景致发呆。</p>
寂寂幽夜，点点繁星，风若有似无地吹过，她摘了面罩。</p>
院内遍植桐花，待清明时节，总是花影重重，清风拂来，花香飘散。</p>
可惜，现在已是秋天，风景不再。</p>
司沅听着身后从屋内传来的调笑声，微微有些出神。</p>
当日，是她自己决定要离开的。</p>
她不想变成只会仰望着一个男人背影而活的人。</p>
更何况，他们之间也横着太多人、太多事，而这些人和事都是他们无法舍弃、无法解决的，长此以往，他们只会在漫长的岁月中消耗掉彼此的感情。</p>
只怕最后，两相生厌。又何必呢？</p>
现在想想，还真庆幸那时离开了，不然现在的李司沅又该是什么样子。</p>
与赵珣的一段只是人生中的插曲，像缀云轩‘自荐枕席’的那种事情确实不该再发生了。</p>
她现在最该做的是，陪他实现最终目标。</p>
司沅站起身，提着面罩慢慢向院外走去。</p>
夜凉如水，她的心也渐渐清明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