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紧张的头晕脸烧，甚至看不清大殿内有没有她认识的人。</p>
“上前来，”高座之上的人不怒自威，正是皇上。</p>
上次见他，他还想要自己的命，这次呢？</p>
司沅低下头，跟着内侍穿过重重视线缓步上前。</p>
她刚准备行礼，却被打断，只听上座之人朗声道，“今日，朕要给大家介绍个人。”</p>
司沅的心一提，偏头之际，余光刚好瞥见坐在左后方的李弘暄。</p>
他虽神色不动，可司沅能感到，他眼底冰层之下的惊惧。</p>
“长乐公主李淑妧。”</p>
长乐公主？</p>
李淑妧？</p>
司沅呆若木鸡，直愣愣地看着高座上的人。</p>
然那双眼睛藏在玉藻后，让人根本无法勘破帝王心。</p>
李弘祀微微一笑，“长乐公主乃前朝季贤妃所出，是朕的十四皇妹，只是自出生便养在皇家寺院，近期才重回皇宫。”</p>
此言一出，大殿一片哗然。</p>
前朝季贤妃竟育有一女，这——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，众人皆知当日贤妃怀着身孕就被先帝赐死了。</p>
这孩子是如何出生的？</p>
“公主还不快给陛下行礼。”一旁的内侍小声提醒。</p>
司沅回神，侧脸看他，如果没记错，那天是他托着毒酒。</p>
内侍冲她点头示意。</p>
司沅收回目光，垂头跪下行大礼，“臣妹给皇兄请安，皇兄万福。”</p>
“长乐，长乐未央，”李弘祀含笑问道，“小十四可喜欢皇兄给你的封号？”</p>
这话术、这语气，搞得他们好像真是久别重逢的兄妹。</p>
这演技还当真不是盖的，要不是他曾冷着脸想毒死她，她还真就信了。</p>
长乐？还长乐未央？</p>
一个棺材子还长乐未央？</p>
真是讽刺，真是羞辱！</p>
司沅忍着跪谢道，“谢皇兄隆恩。”</p>
“长乐起身吧，还不快见过你九哥。”玉藻后的眸光闪亮，口里依旧亲切。</p>
司沅站起来，再回身时，李弘暄已经走上前来。</p>
他过分白皙的脸上浮起春日般暖暖的笑容，眼底却藏着万年的冰霜落雪，有一种近乎极端的美。</p>
司沅突然就不忍心再看他。</p>
她轻轻屈膝，微微低头，“长乐见过九皇兄。”</p>
“嗯，”他声音很轻很温柔，将她扶起。</p>
目光相接，眼底的情绪就要决堤，可不行，忍忍，再忍忍。现在不是软弱破防的时候，他们要比任何时候都坚不可摧。</p>
“小九，你带着长乐去见见各位皇兄皇姐吧！”李弘祀笑容温和可亲，完全是一个贴心的兄长。</p>
李弘暄垂眸，眼睫盖住了里面的冰封刺骨。</p>
司沅便跟着李弘暄，一一拜见。</p>
这位是长宁德公主李淑娴，那位是梁王......</p>
司沅就跟李弘暄一个个、一位位以此去见礼。</p>
望着他的背影，就像悬崖上迎风而立、高耸入云的松柏，明明笔直坚挺，可总让她觉得孤绝落索、形单影只。</p>
“长乐公主，李淑妧，”右边首位坐着大周最矜贵的淮阴侯赵珣，彼时，他俊美无暇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，眼神像一张巨大的网，将她整个人罩在网中央。</p>
司沅定定地看着他，她很想问，此事是不是同你有关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