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珣除去外套，就要靠过来。</p>
司沅猛然朝他刺了过去。</p>
赵珣眼疾手快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，怒从心来，“你要杀我？”</p>
伤不了他，也算是意料之中，毕竟赵珣的武功她很清楚。</p>
司沅想甩开他的手，“我说过，以后不许再碰我。”</p>
赵珣一把抽出发钗，狠狠丢在地上。“我偏要。”</p>
“赵珣，我与你之间，不是你死就是我死。”司沅也不再挣扎，心头骤然疲惫。</p>
司沅看不清他的脸，却分明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寒意，“你在威胁我？”</p>
“我不会再让你们欺辱我！”</p>
欺辱——</p>
赵珣松开抓着她的手，张了张口，“其实——”</p>
“无论什么原因，我不会原谅你的，”这样黑的夜，她的眼眸却异常明亮。</p>
“李司沅，我——”</p>
“赵珣，我此生最后悔的事，就是相信你！”司沅还是忍不住掉下泪。</p>
“我抛下所有顾虑，决定和你在一起，可是你真的不配。”</p>
司沅吸了口气，坚定非常，“我的错，我自会承受。”</p>
“你若是将我强行留在这里，我一定想方设法离开，即便是死，我也不会死在这里。”</p>
“李司沅，你听我解释，”赵珣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冷静，瞬间慌了。</p>
“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法和你细说，但你信我，”赵珣一把将司沅带进怀里，死死抱着她。</p>
“你根本不懂我在意的是什么，”司沅也懒得再说什么。</p>
“以后你不想，我就不强迫你，好不好，”赵珣放软了声音，“我只是生你的气，才——”</p>
“赵珣，我累了，”司沅浑身无力，一个异世界的人就不该在这里碰什么感情。</p>
一世是错，二世还是错。</p>
“你走吧。”</p>
“不行，我不走，我哪里也不去，你知不知道，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！”赵珣坚决不放手。</p>
“谁让你当时说要陪他一起死的！难道我就不该生气吗？你明明答应过，以后也要为我考虑的，但你考虑了吗？”</p>
赵珣说着收紧手臂，生怕一不留意，就被她挣脱。</p>
司沅未动，只是垂下眼眸，“我说陪他死，是因为我欠他的。”</p>
是啊，怎么会不觉歉疚呢？</p>
他的一腔深情无以为报，还回回连累他致死，历经两世，旁人又岂会懂？</p>
她又如何能心安理得活着，毫无芥蒂享受别人的爱？</p>
“他死了，我们便再无可能。”</p>
“何况，你也并不缺我，”司沅不紧不慢，既然说了，就一并说清，“从前我离开你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，我无法忍受和人共用一个丈夫。”</p>
“你现在也有孩子了，和他们好好过吧。”</p>
“而我只能说，缘尽于此。”</p>
司沅说完便再不做声。</p>
“说来说去，就是为了他，”赵珣低喝，“我就在你心里一文不值是吧！”</p>
赵珣恨恨松开她，起身离去。</p>
司沅静坐半晌，重新躺回去。</p>
话已至此，结果已定，至于究竟是何原因也不那么重要了。</p>
她要找机会离开这里。</p>
至于去哪儿，她还没想好。</p>
司沅尚未搞清楚，赵珣为何能将她从牢里带回来。</p>
若是他当真一早就投靠晋王李宏恺，在陵川，他就没必要帮她。</p>
她也想过，他是迫于无奈。</p>
但——</p>
李弘暄已死，说这些也毫无意义。</p>
或者，她确实该同李弘暄一起死了。</p>
不然，自己去到哪里都只会牵连无辜的人。</p>
她的身份实在太特殊。</p>
收拾好感情的事，她该静下心，想想别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