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老鸨子是不感兴趣的，毕竟李玉兰伤成这副模样，若是死在常玉楼，岂不是惹一身骚？</p>
不过听到李旺说，此女在汴京混过，老鸨子还是多问了一句：“汴京哪个楼，哪个馆，可知道？”</p>
“出身不同，价格也不同。”</p>
老鸨子可是个人精了，而且消息极为灵通，她早就知道汴京色户行业大动荡。</p>
当今陛下，也就是昔日定王，任教坊司主使，把汴京色户狠狠扫荡了一番。</p>
也正因此，不少京中名妓，都离开汴京，投奔地方上的青楼了。</p>
她的常玉楼里，也有好几个汴京来的歌姬。</p>
既然此女曾在汴京混过，那么问清楚出身来历，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。</p>
李旺哪里知道这些？他随口回了一句：“隐约听说，好像是……红燕馆？”</p>
听到“红燕馆”这三个字，老鸨子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到了极点。</p>
红燕馆？！</p>
老鸨子盯着李旺，半天说不出话。</p>
凡京中贵客，来扬州消遣，必经常玉楼，时常提起红燕馆的事。</p>
那红燕馆的背景，只能用恐怖来形容。</p>
老鸨子下意识想要把李旺骂出去，但是看着奄奄一息的李玉兰，老鸨子又立刻改变了主意。</p>
她不动声色道：“这丫头来历不明，既没有卖身契，也没有转让凭证，说到底就是个黑户，可卖不上价。”</p>
“三两银子，成就成，不成你就带回去。”</p>
以当今的行情，买个俊美歌姬，怎么着要也要大几十两银子。</p>
三两银子，简直就是羞辱人。</p>
不过李旺却乐呵呵的答应了，别说三两，即便是三文都行。</p>
李家就算再落魄，也不差这点钱，他要做的，就是处理掉李玉兰。</p>
“成交！大妈妈，这回您可赚到了，只要把这死丫头治好了，少不了给您赚钱。”</p>
老鸨子为了避免李旺怀疑，白了他一眼，没好气道：“赚个鬼嘞，你们家下手这么狠，给她疗伤就要花不少钱。”</p>
“若身上落了疤，还要大打折扣！”</p>
“她曾是歌姬，越是这样的女子，越不能打的这么狠，你们李家，真是造孽！”</p>
老鸨子交完钱，便摆了摆手，示意李旺可以离开了。</p>
几乎是李旺刚消失在眼前，老鸨子的脸色便一变，转身冲龟公喊道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，赶紧把这姑娘治好！”</p>
“无论花多少代价，都不能让她咽气，否则咱们扬州就完了。”</p>
老鸨子深知，李玉兰背后那个人有多恐怖，一旦李玉兰死在扬州，那个人必然把整个扬州色户行业横扫一遍。</p>
常玉楼现在有多招摇，以后就有多落魄。</p>
一旁目睹了整个经过的小歌姬，疑惑道：“大妈妈，您何必为一个女子如此紧张？”</p>
老鸨子深吸了口气，强压心中恐惧，沉声道：“这丫头，必然是遭到李家的黑手，李家那群蠢货，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什么样的大人物。”</p>
“看着吧，李家完了！”</p>
小歌姬从未见过老鸨子如此严肃，低头看了一眼神志不清的李玉兰，心里暗暗感叹：“你背后站着什么人，连大妈妈都如此紧张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