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旦他交代了,那就与李汨扯上了关系。</p>
哪怕他咬死了自己见钱眼开、只想拿银钱挥霍,与李汨没有任何往来,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</p>
那他为了自保,十之八九会把王娘子推出去,将自己说成被女色所骗的糊涂蛋,也好过因与废皇子牵连而掉脑袋强。</p>
可徐简不能让朱骋脱身。</p>
那位内侍也好,李汨也罢,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挖出来。</p>
幸好,林云嫣那儿收获颇丰,又给了他新的消息。</p>
比起“不知所踪”的金砖,病重的朱四夫人是活生生的证据。</p>
厢房里,单慎也起身了。</p>
他冷着脸与朱骋道:“莫要小瞧衙门办事儿,现在能让您自己说还体面些,等英国公焦头烂额的时候,您还能有这份体面吗?</p>
什么时候想明白了,什么时候说。</p>
慢慢想,我不着急。”</p>
说完,单慎也走了出来。</p>
离开了朱骋的视线,单大人的着急迅速爬到了脸上。</p>
“国公爷,”他问徐简道,“到底是哪位内侍?这案子的背后竟然牵扯得这么深?”</p>
“具体是谁,不得等着朱骋说吗?”徐简道,“去问问那外室也行。”</p>
这答案,说了跟没说一个样。</p>
单慎不是很满意,但一想到辅国公是怎么来的顺天府……</p>
他突然悟了。</p>
他前脚搬救兵,后脚就有这么一尊菩萨,不是他单慎搬得巧,而是圣上那儿一开始就备着了吧?</p>
也许,案子背后的端倪,圣上已然看在了眼里。</p>
啧!</p>
英国公府看来是要倒大霉了。</p>
“那您后来跟他嘀咕什么呢?”单慎又问。</p>
徐简没有答,只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</p>
单慎抿紧了嘴。</p>
兹事体大。</p>
断不是他能随意问的。</p>
手指作针,他把嘴皮子给缝上了。</p>
徐简乐了下,道:“刚才是我越俎代庖,说了一堆,单大人莫怪。”</p>
“唉,”单慎摆了摆手,“是我示意您逼他紧些,您寻了个极好的机会。”</p>
徐简道:“客气客气,从善如流,也是我的优点。”</p>
单慎摸了摸鼻尖,这话很耳熟,正是他今儿才说过的。</p>
这么一想,单慎也有点乐。</p>
“提那外室来问问吧。”</p>
提审王娘子,比朱骋要容易许多。</p>
尤其是,在她以为朱骋已经出卖了她之后。</p>
“金砖没找着,禁书又不是他埋的,人也不是故意杀的。”</p>
“他是英国公的儿子,想活命还是有办法的。”</p>
“他说他自己见财起意,别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</p>
“抛尸是你的主意,他没害过人,慌张得不知所措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</p>
王娘子猛地抬起头来,尖声道:“他没害过人?那他妻子是谁害的?</p>
他没害过人?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!</p>
哦,毒粉一倒的事儿,跟一巴掌把人推死了确实不一样!</p>
狗东西,屁用没有!”</p>
双手抱胸,坐在大椅上的徐简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</p>
这个王娘子,激愤起来什么都会说。</p>
确实比那狗东西有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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