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继业又气又怕,说到“杂种”二字,声音又开始虚了。人命关天,李唯一不再矫情,但在送赵知拙离开的时候,郑重道:“若大家挺过这一关,将来
必有厚报。”
“罐师父,你这破泉针,到底怎么用?”
李唯一不知道长林帮什么时候动手,也不知道敌人到底强到什么地步,但读水浒告诉他,投
降是没有用的,投降只会更惨。
只有打!
打才能打出立锥之地。
打才能打出一片安宁。
他现在,迫切需要更强的力量,若能破境开出第五泉,就能一定程度上控制恶驼铃,将更有
把握去面对今晚可能到来的惊涛骇浪。
刚清扫完毕的房间内。
李唯一脱去上衣,盘膝而坐,将装破泉针的玉匣打开。
破泉针,纤细如发丝,但冰晶透明,散发一缕缕寒气,像是某种药泉凝练而成。
“你先调整状态,达至最佳。这破泉针一旦打入你中枢窍穴,就会迅速融化,以内蕴的药力,
软化壁障,从而让你更容易打开泉眼。”
“一根破泉针的药力,只能维持半个时辰.?嗯,现在距离你开第四泉的时间,也才过去十几
天,想要冲开第五泉难度不小,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“哗华!”
青花骨灰罐中,一缕魂雾幽幽飘出,凝化成一只半虚半实的手,将破泉针捻起。
李唯一行呼吸法后,明显感觉到和以前不一样。天地间的法,似乎异常浓厚和活跃,法力在
体内四十八条痕脉中的运行速度都略微快了一些。
这就是州府巨城的好处,修炼环境非别处可比。
在这里长期居住,破境速度必然更快。
他很快进入人与自然相和谐的宁静状态,所有意识感知,尽数汇聚向背心的中枢穴。去感受
自身,感受天地间的法力能量,及中间那层壁障。
“哧——”
破泉针飞出,精准击在中枢穴,沉入壁障。
一股寒气,瞬间以中枢为申心向全身发散。
李唯一全身颤抖了一下,如坠冰窟,四肢皆变得麻木,像失去感知。唯有四十八条痕脉中,他只能在夜深人静时,抚着宗婀那被打得红了的脸,柔声宽慰。
“同样是偷情,错只错在我的女人太温柔了,被那杂种找的恶女人欺负。”
宗婀背过身去,浑圆的双腿紧并着,不让他掰开,不满道:“我们只怕要被他们欺负一辈子。”
“先忍一忍,我会想方法。”
“哼,别动我,你娘说了,让我别碰你。”
“好嫂子。”
“嗯。”
陆宅侧门处,杏儿探头往外一看,见顾经年走来,赶紧提着灯笼迎过去。
“公子,天这么黑也不掌灯,小心摔倒哦。”
“哦。”
“我听说,十一公子与二少夫人…很亲近的。”
杏儿装作无意地闲聊起来。
她今天已经听内院的一个丫装说过了,那天钩子闯进顾家,是从宗婀的屋子带走顾继业的,
所以夫人才被逼得承认陷害继子,当仆婢的,其实也不傻,看得明白。
最重要的是,那叔嫂通奸之事,果真不是说公子。
其实,她有些心虚,因为她把公子的秘密说出去了。
可抬头一看,顾经年却没什么反应。
顾经年被引着进了内堂,只见顾采薇已扶着肚子靠坐在椅上等着。
“又让阿姐操心了。“顾经年道,“姐夫还没回来?”
“他忙他的。”顾采薇道:“今日那位裴缉事来给你出头,舒坦了?”
“她并非为我出头,为释清谣言罢了。”
“真是谣言吗?至少,顾家有叔嫂通奸一事恐不是谣言吧?”
随着这一句话,气氛沉闷了些,顾经年好一会没有回答。
他感受到了顾采薇的一语双关。
“顾继业与宗婀之事,我不管,我与裴念并无私情。”
“那就好,比起裴念,沈灵舒才是你的良配。我只盼你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,而沈家更能护着你,你与阿姐说说,今日见武定侯的情形如何?”
“武定侯说,等父亲回来,会再考虑我与沈灵舒的婚事。”
“那就好,开平司的差职,我想办法替你推了。”
“恐怕难。”顾经年道,“既然找上我,当是有人想让我追查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阿姐不必管,我会办妥,了结此事之后,再谈别的吧。”
顾采薇欣慰地点点头,至少这次顾经年没有直接拒绝成亲,一心去往夷海寻找母族,算是一
个好的变化。
看来,武定侯亲自出面还是有用的。
她像以前一样摸了摸顾经年的头,这是姐弟俩多年没有过的动作了。
“这两年,阿姐嫁到陆家,没能顾得上你..你在家中,可有何心事想与阿姐说?”
顾经年听出了弦外之意。
方才从杏儿那心虚的表情,他就已猜到那丫头把他出卖了。
“是有一桩事,阿姐听了别气坏了自己。”
“好,我答应你,但你得说实话。”
顾经年想了想,竟是直接坦白了,道:“我与大嫂有奸情。”
果然如此。
顾采薇闭上眼,微微叹息,问道:“是苗氏勾搭你?我竟没看出她是这般人。”
“她与我说,长兄的伤不仅在腿上,不能行人道,我一时冲动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顾采薇早有所预料,道:“你莫与旁人说,也不得再与苗氏往来,更不能让长兄察
觉。”
“好,我知错了,再也不会犯。”顾经年平静得有些异常,唯有最后一句话是认真说道:“阿姐
莫再生气了。”
顾采薇对他失望,语气严肃下来。
“好自为之吧。”
“是。”
顾经年起身离开陆宅,独自走过斜径巷。
他不必一直是顾采薇心中的好弟弟,能不让那些骇人听闻之事影响到阿姐生产,于他就是好结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