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层高的酒楼，三层都是看台桌椅，戏台高五尺，位于中央，戏子们在其中唱着。</p>
三楼是包间，又隐秘，居高临下，声音清晰，看得很是过瘾。</p>
上好的酒水招待着，一晚上起码十块银圆。</p>
二楼是宽敞的四方桌椅，只要一块钱，就能坐四个人，另带一桌点心茶水。</p>
一楼基本上是普通人，小马扎坐着，喝着高沫碎茶，能挤下百来人，只要能坐下还能再加。</p>
三枚铜圆（三十文），就能看上一整夜。</p>
只能干站着的，要两铜圆，也没有茶水喝。</p>
京城中，崇文门外码头扛包的，一天也只能赚到三四十文，可见戏楼之价高。</p>
一夜下来，一座戏楼，除去花销成本，少说能赚十几二十块银圆。</p>
辽王那么爱戏，自然舍得钱财，花了一千块银圆买了个院子，然后又花了近五千银圆，建了京城第一的戏楼：</p>
长安戏楼。</p>
其光是包厢就有二十个，二楼三楼加一起，能容纳两三百人。</p>
也因此，其一月就赚了千五百块银圆，半年不到回本。</p>
但满北京大大小小百来座戏楼，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长安戏楼的。</p>
因为长安戏楼不仅有名角，还不断的出新戏本，引领整个京城戏曲界。</p>
这样一来，那些戏班子们更乐意与长安戏楼合作了。</p>
也只有长安戏楼，才敢编排灵寿伯府的戏本。</p>
长安戏楼外，灵寿伯的马车停下，眼尖的堂头忙不迭过来</p>
迎接，亲自搬来下车桩：“四老爷，伯爷。”</p>
“嗯！”辽王微微颔首，低调地下了车，通过一旁的偏门，进入了戏楼。</p>
整个过程极其顺滑，丝毫不引人注目。</p>
踏上楼梯，辽王进入了独属于自己的大包厢，瘫在软榻上，根本就不想起来。</p>
“爷，你要是看戏，直接请戏班子过府就是，何必来这里。”</p>
周昭找个位置坐下，喝了一口清茶。</p>
“你不懂。”</p>
辽王指着</p>
“每当我来到戏楼的时候，看到这些人，就像是看到了一块块银圆，心里高兴的紧。”</p>
周昭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。</p>
两人聊天的工夫，台上已经伊伊呀呀的唱了起来，原本喧闹的气楼瞬间安静，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，竖起耳朵。</p>
就连辽王也不例外。</p>
过了一会儿，辽王才回过神来：“当年这戏楼依旧叫戏房，戏楼乃是百姓们随口叫出的。”</p>
“我知道，涉及圣讳！”</p>
周昭点点头。</p>
皇帝名为朱谊汐，汐、戏，音相近，在其他的乡下都无所谓，但在国都就有些不合适了。</p>
“陛下当年倒是无所谓，随口道，我朝避讳，休说是同音字，就算是同字，只要不连用，就无须避讳——”</p>
“陛下宽宏，古之圣君不及也。”周昭忙向北拱手，赞叹起来。</p>
“嘿嘿！”辽王则笑道：“我长安戏楼拔得头筹，拿下了这个名字。”</p>
“即使长安戏楼不过两三年，但整个北京第一戏楼，就是我家。”</p>
“谁也争不去。”</p>
周昭忽然一愣：“殿下，那奏疏，不会是你上的吧？”</p>
“胡说，我有那么傻吗？”辽王随口道：“我点拨了下御史而已。”</p>
忽然，戏台上又唱将起来。</p>
辽王心神立马被拴住，中断了谈话。</p>
唱到精彩处，从三楼包厢出了一声：“赏——”</p>
三楼候着的小二，忙不迭端着盘子入内，出来时就快步上戏台，高喊：“玉泉朱公子赏银圆百块——”</p>
“嚯，好大的手笔。”</p>
周昭一惊，忍不住道。</p>
百块银圆，看着不多，但就当喂猫狗一般赏下来，却是大手笔，即使周昭都舍不得。</p>
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。</p>
“这算什么？”辽王白了其一眼：“角儿的身价止这些？”</p>
说着，他低声吩咐了一句。</p>
不一会儿，戏台响起：“灵寿伯赏钱两百块。”</p>
霎时间，整个戏楼沸腾了。</p>
戏台上的所有人都行礼拜谢。</p>
“殿下——”周昭脸色发白。</p>
“放心，借你的名头用用，钱算我的。”辽王随口道。</p>
“殿下，臣最紧要的就是名头啊！”周昭咬着牙道：“我爹娘知道了，怕不得打断一根棍子。”</p>
“我会给你上药的，最好的金疮药。”辽王嘿嘿笑道。</p>
这时候，那包厢又响，随即一声：“玉泉朱公子，再赏钱三百块——”</p>
哗啦啦——</p>
台上的戏班子们恨不得跪下磕头。</p>
好家伙，够买二十亩地了。</p>
辽王刚想再来，周昭忙拉住：“爷，你是我亲爷，人家给你送钱，您可不能扫了人家雅兴啊！”</p>
“你说的对。”辽王这才罢了：“不过，打赏给戏班的钱，我可捞不到。”</p>
“也不体面。”他补充到。</p>
“玉泉朱家，我倒是想知晓是什么人物。”</p>
包厢中，朱栎、朱枡兄弟二人对坐，弟弟朱枡洋洋得意道：“大哥，你瞧，那人落了下风。”</p>
“拼钱，谁能比得过咱们朱家？”</p>
“胡闹！”朱栎摇摇头：“若是让娘知道了，有你好果子吃。”</p>
“嘿嘿，谁知道咱们身份？”</p>
朱枡自信道：“等咱们回家都过年了，就算母亲们知道了，也不会责怪咱们的。”</p>
“况且，明年是院试了，万一影响了咋办？”</p>
“还是你小子脑子灵活。”</p>
至戏罢，两兄弟才归。</p>
殊不知，辽王调查了他们的身份：</p>
“静斋书院，朱栎、朱枡，玉泉山……”</p>
眯着眼睛，他瞅这两人，怎么那么熟悉呢？</p>
轮廓有些相熟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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