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辫刘看了杨登欢一眼,连忙答道:“酒,第一次老季拉的货是几大车烧酒。”
一听这话,杨登欢几个人微微点了头。
大家都是老北平,对于小辫刘说的这个情况,杨登欢几个人非常清楚。
北平城内虽有烧锅,但是因为水质问题,所以大多质量不怎么样。
而真正好喝的酒,大多来自京西玉泉山。
因为那边水质清冽,所以造出来的烧酒也是非常宜人。
但是,从城外向城里运酒,再加上不少关税,尤其是日本人来了之后,关税就更加的利害。
所以,有很多聪明人就偷偷的联络治安军军官,或者特务科检查站,偷偷往城里运酒。
这样一来,由于没有关税,即便是卖的价格便宜一些,也要比那些正经进来的烧酒,便宜不少。
所以,烧酒基本上算是私商们比较喜欢经营的一样物品。
杨登欢点了点头,冲着小辫刘说道:“当时,你参与了吗?”
“参与了!第一次,我当然参与了。”小辫刘连忙说道。
“他们是进的烧酒吗?是在哪进的烧酒?”杨登欢又问道。
“烧酒确实是烧酒,但是在哪进的,这个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小辫刘说道。
“你不知道?”杨登欢神色不善地问道。
看到杨登欢这个眼神,小辫刘连忙说道:“真不知道,我们每次都是是先约好时间,我在东直门外等着他们,然后一起进城,我也没有跟着他们去过其他地方,我怎么可能知道。”
杨登欢点了点头,冲着小辫刘说道:“好吧,你接着说下去吧!”
小辫刘点了点头,继续说道:“那一天,我到东直门外接了他们,到了时间,果然看到十几辆大车从大路边行驶了过来。
老季为首,带了十几个伙计,赶了十几辆大车,车上都是一封封的坛子,密封的很严,根本就闻不出来什么味道。
带着他们,我们一直进了东直门。那天当值的军官,正是吴新。老季见了吴新,二话没说,顺手就塞了一个袋子。吴新打开来一看,眼睛登时就亮了,神色也变得十分惊喜。
我用眼睛偷偷一看,尼玛里面算是钱!要说十几车烧酒,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钱!所以才把吴新高兴成那个样子!”
孙斌在一旁听了,突然皱眉说道:“不对啊!这个情况有些不对!”
黄天河看了一眼孙斌问道:“老孙,说说看,有什么不对?”
孙斌眉头皱了起来,缓缓地说道:“按照他们刚才所说,吴新作为治安军东直门守卫军,这种卖放的事情估计没有少干,应该有经验才对。这种比起来货物价值多好几倍的好处费,他就没有怀疑老季他们瞒天过海?运送更加值钱的东西?”
杨登欢听到孙斌说完,不由自主地看了孙斌一眼,眼神之中,颇为嘉许。
果然,小辫刘听了孙斌这话,一脸兴奋之情,佩服地说道:“果然是行家,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关节所在。”
小辫刘这话,自然是夸赞孙斌,但是却是让孙斌听了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夸赞自己什么?
贪赃枉法果然是行家?这不是骂人吗!
孙斌把脸一板,不高兴地说道:“哪那么多废话!问你什么答什么,瞎说什么!”
小辫刘吓了一跳,原本笑着的脸立刻垮了下来。
黄天河见状,连忙说道:“孙斌,怎么跟老刘说话呢?老刘是咱们的朋友,是来帮咱们破案子的!你这是干嘛!”
孙斌听了,这才悻悻然回到一边。
杨登欢轻咳了一声,淡淡说道:“小辫刘,刚才我们孙组长说话你也听到了,你怎么解释啊?”
“嗨!当时吴新也觉得纳闷,但是人家给了那么多钱,他也不好意思翻脸不是?所以吴新眼珠一转,就说自己想要尝尝烧酒。
也不等老季同意,招呼着几个当兵的,就往下搬烧酒,而且还是每一排搬一坛,每坛位置都还不一样,一直搬了五六坛,吴新这才吩咐停手。
结果,当着老季等人的面打开这些酒坛子,谁知道里面还都是酒!还都是一些品质不错的二锅头。这下子吴新就放了心,高高兴兴地让老季等人离开了。
后来,老季又运了几次烧酒,吴新有时候看一眼,但是大多时候,吴新连看都不看。再后来,老季和吴新关系越来越好,反倒是我在中间成了‘外人’,随后我就识相的退出了,老季有什么事,都是和吴新亲自联系。”
小辫刘说完,使劲叹了一口气,冲着黄天河问道:“长官,能不能再给支烟抽?”
黄天河笑了一下,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,走着递了过去,随即给小辫刘划着了一根火柴。
“还有什么要说的?你再想想?”黄天河冲着小辫刘问道。
“真没什么了,我实在想不起来了。”小辫刘想了想,摇了摇头说道。
“除了老季,这些人你还都见过谁?”杨登欢微微皱眉,冲着小辫刘问道。
“没有人了,每一次都是老季和我联络,除了老季之外,我没有见到过其他人。不过……”
说到这里,小辫刘神色有些犹豫。
“不过什么?有什么说什么。”杨登欢笑着说道。
“不过我总是觉得这些人路数不对。”小辫刘犹豫地说道。
“你觉得他们是什么路数?”杨登欢追问说道。
“他们……”小辫刘犹豫了一下,有些不确定地说道:“这个……我也说不好,但是却根本不像是私商。”
“车夫呢?除了老季之外,你当时是不是还见过十几个车夫?”杨登欢突然又问道。
没有想到杨登欢思维跳跃如此之快,小辫刘听了微微一愣,下意识地将眼睛望向杨登欢。
“当时那十几个车夫,你还有印象没有?”杨登欢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