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渊翻身下马，面向校场上的众人，拱手道：</p>
“太安坊，纪渊、纪九郎，狩猎乌金大蟒，得蛇胆一颗！”</p>
他抛下一个背囊，其中装着山猪、雪豹，以及铁羽大雕的血肉精华。</p>
当然，这些只是添头。</p>
真正引人瞩目的，还是那颗约莫拳头大小，坚硬如卵石的青绿色蛇胆。</p>
坐在乌黑蛟马的高业玄粗略一扫，眸光一闪道：</p>
“一头服气层次，吐纳有成的猛兽！</p>
很好，纪九郎，</p>
这场大考，所猎之物，以你为最佳。”</p>
得到夸奖，纪渊却心头一沉。</p>
半空上的那道目光仿若实质，有种强烈的压迫感，让人喘不过气。</p>
皇天道图轻轻抖动，如拂尘埃，扫去不适。</p>
“顾平，你的马呢？”</p>
见到纪渊不为所动，依旧挺身而立，高业玄眼底诧异了一丝，转而望向另外一人。</p>
“回禀大统领，马没了，不幸被两头豺狼所吃。”</p>
顾平揉了揉发闷的胸口，低头说道。</p>
“所以这次围猎，你一无所得？”</p>
高业玄语气平静，不起波澜。</p>
“若非纪兄出手搭救，性命都没了。</p>
今次武举落选，只能明年再来。”</p>
顾平也感受到一股沉凝气息如山压下，勉强提起一口气说道。</p>
“那你可曾看到周子安、宋云生、杨休、左元等人？”</p>
高业玄没去看纪渊，只问顾平。</p>
三声鼓已过许久，没到校场之人，同样视为落选。</p>
他所念到名字的几名考生，最高通脉、最低服气，狩猎西山围场三百里，应当不成问题。</p>
迟迟没有出现，只有两种可能。</p>
一是冒险深入禁区，最终为精怪妖魔所食。</p>
二是还未来得及发出哨令火箭，便遇险殒命。</p>
“只见过宋云生、周子安，还有怀仁坊、永兴坊的那些人。”</p>
顾平果断回道：</p>
“却是不曾与杨休打过照面。”</p>
一刻钟之前，纪渊骑着呼雷豹回到那处深谷，并未言明结果如何。</p>
但顾平心里清楚，一场生死之斗，自然站着、活着的那个人才是赢家。</p>
他想到这人半天不到，连着斩杀六臂魔猿、周子安、杨休。</p>
手脚不禁有些冰凉，难以抑制生出几分惊惧之意。</p>
天生的煞星！</p>
故而，顾平对于高业玄的几次询问，</p>
皆含糊以对，不敢多言。</p>
反正揭发纪渊也给他带不来任何好处。</p>
自己家三代将门，父亲镇守九边，乃宗大将军的左膀右臂。</p>
如果硬要讨好凉国公，岂非里外不是人。</p>
“既然如此，自去养伤吧。”</p>
想到杨休下落不明，高业玄轻轻瞥了一眼纪渊，略有惋惜。</p>
那位凉国公义子，怕是凶多吉少。</p>
好一个钦天监断言的兵家大材，就此没了。</p>
欲成天骄种，当真就要经过大浪淘沙。</p>
这位天策卫大统领收敛心思，举臂一挥。</p>
三千精骑分作四股，其势如山洪迸发，迅烈冲入西山围场的莽莽群山。</p>
“大统领，我与纪九郎还有一桩要事禀明。”</p>
等到众人离开，顾平一动未动，纪渊亦是如此。</p>
“哦？”</p>
高业玄眉毛一挑，直接看向默不作声的纪渊。</p>
后者却不做声，只让顾平去说：</p>
“其中干系极大，恐怕牵连甚广。</p>
必须请大统领通传内阁，代为裁夺！”</p>
高业玄目光如电，面容严肃。</p>
忽地扯动缰绳，降在两人面前，沉声道：</p>
“你且仔细说来。”</p>
……</p>
……</p>
呼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