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大娘子,劝你早些把肉铺的地契拿出来抵消赌债,</p>
要不然,隔三差五我等兄弟就过来闹上一遭!</p>
下次,你后院那几个水灵的小丫鬟……嘿嘿嘿!”</p>
癞子头冷声威胁。</p>
常年混迹赌坊催收高利贷,他自认为没什么手段使不出来,</p>
骨头再硬的赌鬼,遇上自己也要乖乖地卖妻卖女!</p>
林大娘子眼中满是绝望,她早想过这份家业守不住,可却不愿意便宜这伙恶霸无赖。</p>
就算是捐到寺庙、道观,多施几场粥、活几个人也好!</p>
“你们迟早要遭报应!”</p>
林大娘子无可奈何道。</p>
“哈哈哈,你家林百户作恶多端,确实遭了报应!</p>
也不知道惹到哪位凶神,被一刀枭首杀人焚尸!</p>
至于小爷我?怕个鸟报应!有本事让厉鬼来索老子的命!”</p>
癞子头自觉地豪气勃发,带着一众泼皮大摇大摆走出门。</p>
每个人怀里塞得鼓鼓囊囊,显然借机发了一波横财。</p>
“官爷,少不了你那份,等会儿一起去怀仁坊吃酒如何?”</p>
见到纪渊果真站在门外,好似把风一般,癞子头不禁体会到权势的妙处,内心无比满足。</p>
他只是搬出孟千户的名头,就让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缇骑态度大变。</p>
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官!</p>
“你这趟拿了不少啊?玉镯子?金银首饰?</p>
值个三四百两没有问题!更别提其他的兄弟了!”</p>
纪渊目光如电,嘴角似笑非笑。</p>
“官爷,你别心急,这些都有你的那……”</p>
癞子头眉头皱紧,心想这云鹰缇骑到底是年轻,忒没见过世面。</p>
大庭广众之下,竟然清点起了这些珠宝物件,也不遮掩一些。</p>
莫非是怕我们贪污?</p>
“按景朝律例,私闯民宅,入室抢掠,伤及主人,盗窃财物超二百两……杖责三百、打入大牢!</p>
轻则等待发配充军、流放边关,与披甲人为奴!重则秋后处斩”</p>
纪渊脸色忽然冷淡,语气也变得冰寒。</p>
那双锐烈的眸子紧盯着七八个泼皮,逐一扫视过去,陡然有股慑人的威严。</p>
癞子头率先察觉不对劲,讪笑道:</p>
“官爷,您这是什么意思?咱给孟千户……”</p>
话还未说完,便给纪渊一声爆喝轰然打断:</p>
“一帮欺负孤儿寡母的腌臜货色!光天化日,上门抢劫!</p>
如今还敢胡乱攀咬,扯上孟长河、孟千户!</p>
孟大人的大好名声,岂容你来污蔑!”</p>
纪渊经过内炼,五脏六腑连成一片,其声音洪亮如钟,震得门梁柱子簌簌抖落灰尘。</p>
全力施为之下,吼死一头老虎都不成问题。</p>
更何况是一群泼皮!</p>
“官……爷……”</p>
癞子头像是被吓傻了,怔怔望向眉宇之间杀伐凌厉的年轻缇骑。</p>
后者面无表情,五指捏合握拳,猛地往前一撞!</p>
正砸在癞子头鼻梁骨上,鲜血迸流,半边脸都变得麻木。</p>
他颅骨震荡,好似脑袋里开了个水陆道场,</p>
各种吹吹打打,什么磬儿、钹儿、铙儿一齐响!</p>
咚!</p>
癞子头吃不住那股强悍力道,人被打得双腿离地半尺有余,好似一张飘起的画,</p>
尔后,“噗通”一声,重重摔在青石地面,滚到盘腿而坐的老和尚面前。</p>
这就是血光之灾?</p>
癞子头眼中惊骇,全身骨头像散了架,只剩下半口气吊着。</p>
“大师……救我!”</p>
他口吐血沫,看向那张枯瘦的老脸。</p>
“阿弥陀佛。”</p>
持钵的老和尚双眼一闭。</p>
“施主好走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