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不久，师徒俩刚分析了一波朝中局势。</p>
其中最让李守中担忧的，非王子腾的事莫属。</p>
王子腾吃准了国库空虚，竟敢以边饷作为要挟。</p>
意图胁迫朝廷，继续留任辽东。</p>
当时，冯一博就认为这是取祸之道。</p>
而解决的方法，只有两个。</p>
第一个，就是朝廷捏着鼻子认了。</p>
继续让王子腾坐镇辽东，做大做强。</p>
至少可暂保边地无虞。</p>
等朝廷回过手来，再去收拾他。</p>
唯一的缺点，就是景顺帝显得有些憋屈。</p>
而第二个，就是筹措银两把边饷补上。</p>
当时李守中也是这个想法。</p>
他还说，可以动用皇帝内帑。</p>
可现在看来，景顺帝是舍不得自己的银子。</p>
但是，他显然也不准备坐以待毙。</p>
如此一来，甄家这个养了几代的肥猪，</p>
就派上用场了。</p>
冯一博正是联想到了这些，才会有此一说。</p>
等他将这些消息，简单和林如海说了一遍，又道：</p>
“这件事很大可能就是如此，因此叔父也不必担忧，甄家的责罚想来不是重点，圣上应该也不会在意！”</p>
只要景顺帝不是故意选在国丧未完之时，不是铁了心要保甄家。</p>
那冯一博就有把握，借这次机会让甄家得到应有的惩罚。</p>
“他所在意的，应该是宰了甄家这头猪后，够不够填补国库的亏空！”</p>
林如海身为兰台寺大夫，和冯一博这个侍郎相当。</p>
对于最顶层的消息，自然了解的也有限。</p>
听了冯一博的分析，林如海也渐渐冷静了下来。</p>
沉吟了片刻，才道：</p>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圣上是把甄家当猪，现在养肥了，正好宰了过年？”</p>
虽然早就有些猜测，但如今听到这样的信息。</p>
林如海还是有些不可置信。</p>
若真是如此，那他之前做所有何意义？</p>
岂不是说，无论有没有他林如海，甄家也早晚都要覆灭？</p>
那他所遭受的一切，又是为了什么？</p>
这让林如海一直以来的报国之心，都凉了半截。</p>
只觉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。</p>
不，只是一把不合格的杀猪刀！</p>
“我觉得八成就是这么回事。”</p>
冯一博哪知林如海此时所想？</p>
他只以为，林如海得知这样的消息，应该高兴才是。</p>
冯一博先点点头，随后又叹了口气，道：</p>
“只是如此一来，我那舅舅怕是很快也要回京了。”</p>
他说的舅舅，自然就是王子腾。</p>
甄家毕竟家大业大，即使补不上千万两的亏空。</p>
想来几百万两也不成问题。</p>
如此一来，王子腾对朝廷的钳制，就失去了意义。</p>
那等待他的，也就不言而喻。</p>
不跟着一起抄家都算好的。</p>
对于王子腾的事，林如海并不关心。</p>
他现在关心的，就只是如何置甄家于死地。</p>
一心想着该如何报仇的林如海，沉吟着道：</p>
“那我们如今……”</p>
见他犹豫，冯一博便笑着接口，道：</p>
“如今我们只要等就好了。”</p>
此时冯一博已经胜券在握，当下自信一笑，继续道：</p>
“圣上只要钱，可能会轻拿轻放，我们要的是命，就等到时候给甄家致命一击！”</p>
林如海闻言，神色一时有些复杂。</p>
过了好半晌，他还是选择相信这个女婿，便咬牙道：</p>
“那就按之前说的，我们做好准备，万万不可给甄家翻身的机会！”</p>
对于甄家，他一直耿耿于怀。</p>
准确的说，是对贾敏的死一直耿耿于怀。</p>
杀妻之仇，不共戴天。</p>
如果说，此前还有一些报国之志，想为大魏除掉一个蛀虫。</p>
那现在支撑他的，就只剩下报仇的想法了。</p>
林家已经没落，只剩他一人勉强支撑。</p>
若甄家如日中天，再大的仇也只能隐忍。</p>
好在，如今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！</p>
也不怪一向沉稳的林如海，会失去冷静了。</p>
冯一博见他咬牙切齿，当即点点头，正色道：</p>
“叔父放心，我一定会为叔父一家，为婶娘报仇！”</p>
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</p>
“即使我们没成功，甄家也会失势。”</p>
说到此，他眼睛微眯，闪烁出一丝冷意，道：</p>
“到时候，我一样有把握，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！”</p>
没过多久，朝廷的抄报上就有了消息。</p>
其中的内容，足以让朝野震动。</p>
大意就是：</p>
江南甄家，多年以来利用职务之便，</p>
私发盐引，侵吞海量盐利。</p>
此举有负皇恩，为大魏之蛀虫。</p>
因此抄没家私，押解进京治罪。</p>
这个消息一出，自是朝野震惊。</p>
雄极一时的江南甄家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没落了。</p>
甚至没经过三法司。</p>
抄家之前，一点风声都无。</p>
等众人反应过来，甄家就已经在押解进京的途中了。</p>
得知甄家被抄，即将押解都中受审的消息。</p>
冯一博却显得不慌不忙。</p>
因为在此之前，他早让人前往东海郡。</p>
将一批特殊的人带来都中。</p>
因为这批人的特殊性，东海郡出动了勐子亲自押解。</p>
押解过来的同时，勐子还给冯一博带来一样惊喜。</p>
原来，是上次他提出的颗粒火药，还有绘制的火药枪图纸。</p>
都被流求的工匠成功被制作了出来。</p>
不仅如此，为了讨好冯一博。</p>
流求那边还按照火药枪的原理，做出一把造型精美、线条流畅的短铳。</p>
同一只长杆火药枪，一起送了过来。</p>
让冯一博惊喜的正是这支短铳。</p>
这支短铳看着只有一扎长，也就是约莫20厘米上下。</p>
在它的尾部，握把的上方。</p>
还有一个像是撞针的东西。</p>
乍一看，冯一博还以为是一把遂发手枪，</p>
实际上，却还是一支火绳枪。</p>
因为那不是撞针，而是一枚刺针。</p>
使用的时候，需要塞入特制的纸质子弹包。</p>
塞入子弹包之后，刺针就会刺破纸皮。</p>
这时只要将刺针拉出，挪到一侧。</p>
就可以从小孔中插入引信。</p>
接下来，可以使用信香，或者其他火源点燃。</p>
冯一博到无人处尝试了一下，效果还算不错。</p>
特制的纸质子弹包里，中间有纸隔开，</p>
后面装的是火药，前面则是铁珠和铅弹混合。</p>
压紧之后，密封性也还算过得去。</p>
虽然激发之后的射程不远，但杀伤的面积不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