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况，妓馆门前挂着的一副对联，就能说明一点问题。</p>
吉时刚到，黑狗王和勐将军竟然亲至。</p>
百姓见了纷纷拱手低头，拜见两位贵人。</p>
两人合力将盖着牌匾的大红绸子掀开。</p>
顿时将气氛推向高潮。</p>
只见，上联是：</p>
一人为虎作伥全家为奴作娼，此乃勾结倭寇汉奸家属赎罪之场地。</p>
下联则是：</p>
百姓在心铭记女卷避免从妓，他日外敌入侵莫要带路当奋起反击。</p>
没有横批，正中就是匾额。</p>
上有“警示馆”三个大字。</p>
景顺十四年正月，东海郡黑龙府督造</p>
大魏封诰的是东海郡王，但流求这边还是习惯称呼黑龙王。</p>
而东海郡王府，也依旧多用黑龙府的名头。</p>
揭牌之后，就有人将对联上的字读了出来。</p>
一时人声鼎沸，叫好叫骂之声不绝于耳。</p>
“好！黑龙王为我们报仇！”</p>
“这就是汉奸的下场！”</p>
“该死的汉奸，实比倭寇还可恨！”</p>
“勾结倭寇，就该诛他们九族！”</p>
“让他们出来卖都便宜他们了！”</p>
“我今日卖房卖地，也要进去耍耍！”</p>
“不错！老子不为女人，就想进去揍他们苟曰的！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还有不少人喊着亲人的名字，当场痛哭起来。</p>
正这时，警示馆外有人高声宣布：</p>
“今日开业大酬宾！”</p>
“凡家中有被倭寇残害者，可享一文钱特惠，凭身份文书登记。”</p>
显然，这个“酬”不是酬谢。</p>
而是酬偿业报的“酬”。</p>
宾也不是商客，而是身在流求，曾被倭寇祸害过的江南百姓。</p>
流求的百姓，都要登记自己的家庭情况和籍贯。</p>
这个临时也做不了假。</p>
是否被倭寇戕害过，几乎在户籍上就一目了然。</p>
“其余客人，待三月初一再正式接待！”</p>
没办法，还要抓紧时间训练一下才能接客。</p>
为此，狗子还特地派人从泉州雇了一位老鸨。</p>
不求多才多艺，只求陪养一下服务意识。</p>
一听这个消息，客商大多垂头丧气。</p>
可于此同时，更多的百姓却蜂拥而至。</p>
上有七八十的老汉，下有还才成年的少年。</p>
就连不少在附近住着的女人，也都闻讯赶来。</p>
他们自然不是来嫖，而是带着满腔的怒火。</p>
“禁止携带一切可以伤人的工具！”</p>
门口几队守卫不断呼喊，凡是带着武器过来的，都被拦在门外。</p>
“大人，我这只是一个折凳而已！”</p>
“是啊！大人，我这就是扁担而已！”</p>
“不行！一切工具禁止入内！”</p>
守卫们有些无奈，但却不敢让开身形，不然对方很可能要闯进去。</p>
“臭鸡蛋可以吧？”</p>
“这个……行吧。”</p>
“那我的酸菜呢？”</p>
“酸菜可以，缸得留下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一日后，甄家上下尽千口人被嫖的几近于零。</p>
可不论男女老少，都难免被暴打一顿。</p>
“呜呜呜！”“啊啊啊啊！”</p>
一时间，这些甄家人。</p>
有的躲在墙角，床底等处，小声抽泣。</p>
有的仰天大哭，想要发泄心中的恐惧。</p>
他们几乎各个衣不遮体，浑身是伤。</p>
若非有军队维持秩序，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。</p>
甄家男女老少，在这最黑暗的一天里。</p>
大多都只能惊恐的缩成一团，任由拳打脚踢。</p>
很多人身上还有牙印、抓痕。</p>
好歹还有军队维持秩序，不让使用工具。</p>
甚至禁止百姓打他们的脸。</p>
可这，好歹让他们的生命能得到些保障。</p>
而面对倭寇的江南百姓，却只能在绝望中惨遭屠戮。</p>
“大人，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？”</p>
听到有人说出这样的话。</p>
看着边打边哭，还有几近疯狂的百姓。</p>
狗子沉默了一下，才坚定的道：</p>
“都给我记住了，没有谁可以代替受害者说原谅。”</p>
说来，也不是没给他们机会。</p>
只是珍惜的人不多。</p>
就如甄家老太君，就死活不走。</p>
狗子就让人给她了一个痛快。</p>
甄家也不是没有贞洁烈妇。</p>
有想要寻死的，狗子也没有为难。</p>
行船的这一路上，任凭她们寻个痛快。</p>
长达近半月的路程，跳海的约莫只有七八个。</p>
大多数人，终究没有寻死的勇气。</p>
而到了流求之后，再想死也不行了。</p>
因为，这里就是他们赎罪的开始。</p>
这一刻，狗子终于明白了冯一博的用意。</p>
只是他不知道的是，冯一博这样做，除了国仇家恨、以及警告世人之外。</p>
还有一个重要原因。</p>
那就是不久的将来，最快就是今年。</p>
冯一博要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。</p>
目标，自然就是倭国。</p>
而甄家，就是大战的前菜。</p>
警示馆的建立，相当于是一场……</p>
战前动员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