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连几日，冯一博和迎春都腻味非常。</p>
只要两人同时在场，迎春的眼睛就长在冯一博的身上。</p>
没挪开过哪怕一瞬。</p>
说来，其他妻妾都是先婚后爱。</p>
至少也是有了父母之命，订婚后才逐渐升温。</p>
唯有迎春不同。</p>
她虽沉默寡言，却爱得极为热烈。</p>
不仅有了“不愿给人做正妻，只想给冯一博做良妾”，这样有悖常理的想法。</p>
更是大胆的表达了出来。</p>
虽然最终是探春替她说的，却也是她性格所限。</p>
但其中感情可都是她自己的。</p>
这样的依恋，也让冯一博格外熨帖。</p>
可惜的是，温柔乡还没享够，就又要上班了。</p>
正月二十，朝会。</p>
冯一博静静听着今年的施政方针，似乎与去年变化不大。</p>
侍班官员宣读完毕后，百官都开始揣摩其中起细节。</p>
见没人提出异议，朝会又开始进行下一项。</p>
原本都以为今年的施政方针，才是今日朝会的大头。</p>
其余只是过年期间积压的政事。</p>
可侍班大臣继续宣读不久，就引起一阵骚动。</p>
一开年，朝中就有了大动作。</p>
宣大总兵官仇栾，晋为九省统制。</p>
奉旨巡查九边。</p>
随之而来的，自然就是王子腾即将回京复命。</p>
下朝之后，冯一博心事重重的回府。</p>
虽然对于王子腾下野早有预料，但此事背后却依旧值得再揣摩一二。</p>
王子腾是元春的亲舅舅，若说剪除外戚也说得过去。</p>
不过，元春的儿子周岁未满。</p>
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早了？</p>
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原因在其中，而自己还没参透？</p>
一路揣摩，已经到了府中。</p>
刚一下车，门子就过来禀告：</p>
“大爷，原来太医院的那位王大人来了，此时正在门厅侯着，您看……”</p>
王济仁回来了？</p>
冯一博心中正想着王子腾的事，闻言瞬间就明白几分。</p>
王济仁走的，是荣府的关系。</p>
想要去边地弄些功劳，给儿子求个恩荫。</p>
如今王子腾都自身难保，自然管不到他。</p>
“请他到正堂稍后，就说我换了官服就过去。”</p>
等冯一博更衣过来，还没进门。</p>
王济仁连忙起身迎了出来，拱手道：</p>
“冯都尉别来无恙！”</p>
冯一博也笑着拱手，回道：</p>
“这话该我问供奉才是，供奉去了军前效力，很是让我担心，如今见到供奉全须全尾的回来，才终于放下心来。”</p>
他对王济仁的印象，一直不错。</p>
最主要的，是他认识的人中，属他医术最为高明。</p>
秦业那副要死的样子，都被他救了回来。</p>
还有林姑姑，也是托了他的医术。</p>
正是因此，冯一博一直对他礼敬有加。</p>
“冯都尉玩笑了，也别再提什么供奉，我如今想回太医院都难了！”</p>
王济仁叹了口气，一脸的愁苦。</p>
冯一博闻言，有些不解道：</p>
“这是为何？以供奉的医术，在太医院也都有数，怎么会回不去呢？”</p>
在他想来，太医院和后世医院类似。</p>
到了太医这个位置，也就和专家一样。</p>
看的还是自身本事。</p>
只要本事还在，怎么也不至于丢了饭碗。</p>
“冯都尉不知，太医院虽重医术，却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，我离开一阵，哪还有回去的可能？”</p>
冯一博这才有些恍然。</p>
太医是专家不假，却不是主任医师这样的职称。</p>
而是一个行政职务，也就是编制。</p>
王济仁这边离开，自然有人补上。</p>
他在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</p>
而王济仁这次回来，虽然没能为儿子求来恩荫，却还是去了贾府拜谢。</p>
本来想着，看能不能再托托关系。</p>
最后努力一把。</p>
没想到，贾府现在也是一筹莫展。</p>
好在，他无意中又从贾琏处，听说了孙绍祖的事。</p>
贾府没办下来的，却被冯一博办了。</p>
还是京营那样的肥缺。</p>
想到此前冯一博对自己的态度，王济仁就硬着头皮上门了。</p>
此时，他借机和冯一博诉苦。</p>
两人一到堂中落座，等下人上了茶。</p>
王济仁啜了一口，才又一脸苦笑的道：</p>
“说来，今日来此，就是向冯都尉告别，准备回乡养老，怕以后相见无期了！”</p>
王济仁有些不知如何提出自己的事，只能以退为进。</p>
等着冯一博主动问起了。</p>
果然，冯一博闻言，便叹道：</p>
“供奉不是为了恩荫才去的军前，如今可曾谋得？”</p>
他听到王济仁有告老之意，顿时心中一动。</p>
心中隐隐有个想法冒出，就想试探一下。</p>
“别提了！我到了北地，王大人就开始被人弹劾。”</p>
王济仁一脸的无奈，同时心也提了起来，顺势问道：</p>
“说来，今日来此，除了和冯都尉告别，也是想碰碰运气。”</p>
说到此处，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</p>
“不知冯都尉可有什么门路，若能犬子一个前程，在下愿附骥尾，任凭差遣！”</p>
两人各怀心事，却不知道彼此已是“郎有情妾有意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