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首的长老扯开染血的衣襟,露出胸口狰狞的黑魔神刺青,嘶吼着挥舞骨刀:“为俺们教主报仇!”
石飞扬瞳孔骤缩,深知若此时追敌,必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。
“众弟子听令!”石飞扬挥刀劈碎一具圣教弟子的尸骸,刀气所及之处,残肢断臂如落叶纷飞,“今日定要让魔教妖人血债血偿!对魔教中人,斩尽杀绝!杀!”
石飞扬一声令下,所有雄樱会弟子拔刀而出,冲向西域圣教的那些弟子。
刹那间,喊杀声震破云霄。廖培双臂暴长三尺,通臂拳的“连环夺命手”如暴雨梨花,每一拳都震得青砖寸裂;列权的乾坤刀舞得虎虎生风,刀身上八卦符文大放光明,将围攻的敌人尽数笼罩。
肖玲玲的鸳鸯刀化作万千蝶影,专取敌人咽喉,所到之处,血珠飞溅如红梅绽放。
这场血战持续到东方既白,据点内外尸横遍野,血水混着积雪将地面染成斑驳的紫黑色。
石飞扬在一座坍塌的地窖中,寻到祈音藏匿钱粮的密室。
那神秘的鹿皮袋似有无尽空间,石飞扬将成箱的黄金、白米,还有堆积如山的食盐一一收入其中。
这里的每一粒盐巴都沾着西域圣教的血腥。
与此同时,雪洪山父子的飞鸽传书划破长空。
西北盐帮万余弟子如潮水般涌来,将宁夏境内的盐场尽数夺回。
石飞扬信守契约,将半数收益分给盐帮,又将食盐遍赠宁夏百姓。消息传开,“天下第一英侠”的名号响彻塞上,无数热血儿郎慕名而来,加入雄樱会的大旗之下。
雄樱会在大明天下的弟子,总数已经超过五十万人。
为安置受伤的廖培和列权,石飞扬决定在贺兰山脉设立分舵。
朔风怒号,卷着暴雪如万箭齐发,将大漠与草原交界处撕扯得昏天黑地。黄沙裹着雪粒漫天狂舞,天地间尽是一片混沌的苍黄,风啸声中似有无数厉鬼哭嚎,直欲将行人的魂魄都生生扯出。
郭湘玉单薄的身影在狂风中飘摇,罗裙翻飞间,发间银饰叮当作响,凌乱的青丝如蛛网般黏在苍白的脸上。她紧咬牙关,强撑着站稳身形,却仍不住地踉跄,恰似狂风中一株摇摇欲坠的弱柳;石雄年纪尚幼,纵使满脸倔强,也被风沙迷得睁不开眼,瘦小的身子在风中几欲翻滚。
石飞扬立于风沙之中,玄色大氅猎猎作响,仿若一尊巍峨不动的山岳。
他双眉紧锁,目露寒芒,扫视四周险恶之景,心中早有定计。
忽见二人处境危急,当下再不迟疑,右臂一探,将石雄稳稳背在身后,石雄本能地双臂紧环其颈;左手微揽,郭湘玉便如乳燕归巢般落入他怀中。
刹那间,明玉功运转至第八重境界——“太上忘情”,周身白雾汹涌,似有蛟龙出海,直冲九霄。
石飞扬足踏“千里不留行”绝世轻功,身形化作一道白虹,穿梭于风雪之间。
每一步落下,都似踏碎虚空,雪粒飞溅间竟未留下半分足迹。
谢文见石飞扬动身,当即施展“飞絮轻烟功”,身形如柳絮随风,似轻烟缥缈,紧紧跟随其后。他时而隐于风雪之中,时而现于飞沙之间,衣袂翻飞处,尽显轻功妙谛。
四人在这狂暴的风雪中疾驰,宛如四缕不羁的幽魂,又似四位踏雪而来的谪仙。
石飞扬怀中的郭湘玉,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,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,一颗慌乱的心竟渐渐安定下来。而石飞扬目光坚定,穿透重重迷雾,望向贺兰山脉的方向,心中已然勾勒出分舵的隐秘所在,那将是雄樱会在西北屹立不倒的根基。
石飞扬的玄色大氅将郭湘玉严严实实地罩住,熟悉的冷冽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却让她莫名心安。她下意识地环住他精瘦的腰,掌心传来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,烫得她心跳如擂鼓,脸颊瞬间泛起两朵红晕。
石雄乖巧地趴在石飞扬背上,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领。谢文施展“飞絮轻烟功“紧随其后,四人化作四道虚影,在漫天黄霾中穿梭。
石飞扬足踏“千里不留行“,每一步落下都似踏碎了风的脊梁,贺兰山脉的皑皑白雪在眼前迅速放大。
郭湘玉微微仰头,透过纷飞的雪花,望见石飞扬下颌绷紧的线条,还有睫毛上凝结的细小冰珠,在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。他专注的侧脸,在风雪中宛如一座永恒的雕像,让她看得痴了。
当积雪覆盖的山峰近在咫尺时,石飞扬周身突然泛起柔和的白雾。
那是明玉功运转时的护体真气,白雾如轻纱般将两人包裹,寒意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阳般的温暖。郭湘玉脸颊发烫,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震动,听他轻声道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这简单的几个字,却像是最动听的情话,让郭湘玉的心都化在了这温暖里。
落地的刹那,石飞扬稳稳托住她的腰肢,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肌肤,激起一阵战栗。
郭湘玉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,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,融化成晶莹的水珠。她突然抓住石飞扬的右手,声音里满是心疼:“公子.你的手受伤了。”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手背上的“伤口”。
石飞扬望着郭湘玉认真的模样,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。
他反手握住她的手,暖意顺着相贴的掌心蔓延:“傻丫头,我没事。这不是伤口,是我与敌匪厮杀的时候,敌匪的手指断裂留下的积血。”
他的拇指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,“倒是你,冻坏了吧?”说着便将她的手塞进自己怀中,用体温焐热。
郭湘玉靠在他怀里,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,轻声道:“只要在公子身边,湘玉便觉得暖和,比这世间任何炭火都要暖……”
她的脸瞬间红透,像浸在蜜糖里的桃花。她靠在石飞扬肩头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又呢喃地道:“只要能陪着公子,再冷的风雪都是甜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,石雄突然从背后探出头来,挤眉弄眼:“郭姐姐又在说肉麻话啦!”
谢文忍俊不禁,石飞扬却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,嘴角扬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:“等找到据点,给你煮最烫的姜茶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白雪覆盖的山峦,心中已然有了盘算。而怀中的郭湘玉,早已醉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柔里,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身影。
朔风卷着细雪,在贺兰山谷间织就一张银白的网。
石飞扬搂着郭湘玉,她的脸颊轻轻贴在他温热的胸膛,听着那有力的心跳,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。“公子,你瞧那边的山壁……”郭湘玉的声音像浸了蜜,纤长的手指指向远处,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,在寂静的山谷中荡出细碎的清音。
然而,这份柔情蜜意转瞬被打破。
朔风裹着铁砂般的雪粒,将贺兰山谷碾成修罗屠场。
四十道黑影自峭壁飞降,刀剑出鞘声如寒夜鬼哭,映得皑皑白雪泛起幽蓝冷芒。
为首老者形如枯猿,绿袍下探出尺余长臂,指节凸起如铁,正是西北铁帮朱雀堂堂主“铁臂仙猿”卢长山;其后黎五朵蛇腰轻摆,血红指甲在月光下泛着尸毒般的青黑,正是江湖闻名的“毒手女蜗”。
“石飞扬,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对面不相逢!”黎五朵笑声尖锐如夜枭,话音未落,身形已化作残影,“黄莺夺嗉”的杀招直取石飞扬咽喉。
这招专锁人气管,中招者轻则喉骨尽碎,重则当场气绝。
石飞扬瞳孔骤缩,怀中郭湘玉感受到他肌肉瞬间绷紧。“湘玉,得罪了!”他低喝一声,运起明玉功将郭湘玉如抛绣球般托向半空。这看似鲁莽的举动实则暗藏玄机——郭湘玉武功不济,留在地面反成累赘,抛向空中恰能避开混战锋芒。
郭湘玉被抛起的刹那,望着石飞扬凌乱却英挺的侧脸,发丝在风中狂舞如墨,竟觉他比平日更显巍峨。“公子……”她轻唤出口,声音未落,谢文已施展“飞絮轻烟功”掠至,天蚕丝网如银河倒卷,将她稳稳兜住。石雄趴在谢文背上急喊:“郭姐姐别怕!”
地面上,石飞扬已如离弦之箭冲向黎五朵。明玉功运转至第八重境界,周身白雾化作冰龙虚影,双掌施展出“百胜刀法”的绝杀招“斩红尘”。刀气纵横间,竟在空中凝出三丈长的金色刀芒,所到之处血雾喷溅,两名蒙面壮汉躲避不及,当场被劈成四段,脏腑洒落雪地。
黑袍朱元化见状,双掌黧黑如炭,猛击地面。
刹那间,地面裂开丈许深沟,紫黑毒液喷涌而出,正是西域圣教“腐骨掌”。
石飞扬冷哼一声,双掌摆动,以掌当刀,“天风扫叶”、“水滴石穿”两式连环使出,双掌犹如两把天霜刃,化作漫天银蝶,竟将毒雾尽数绞碎。
但毒雾触及岩石,顿时腾起滚滚白烟,石面迅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。
黎老四肥硕身躯如肉球般滚来,他施展“幻化七星掌”中的绝招“三星射斗”瞬间笼罩石飞扬周身大穴。这掌法看似笨拙,实则暗藏北斗七星变化,掌风所及之处空气嗡嗡作响。
石飞扬周身真气凝成太极虚影,任对方掌力雄浑,竟如泥牛入海,尽数被漩涡吸走。
半空中,郭湘玉紧攥石飞扬遗落的衣角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她望着那道在血雨腥风中翻飞的玄色身影,每一次刀光闪烁都似割在自己心头。忽见卢长山暴喝一声,四十名壮汉结成“九幽冥罗阵”,刀剑相击迸发出幽蓝火焰,所过之处积雪瞬间化为血水。
“那是西北铁帮朱雀堂堂主‘铁臂仙猿卢长山!”谢文急喝,手中天蚕丝网骤然收紧。
郭湘玉定睛望去,只见卢长山猿臂轻挥,竟将一块磨盘大的岩石生生捏成齑粉。
她的眼中寒芒更盛,无尽担忧地说道:“公子小心……”
郭湘玉喃喃自语,泪水混着雪水滑落,却浑然不觉。此刻的贺兰山谷,已化作人间炼狱。
而她的目光,自始至终,都无法从那个浴血奋战的身影上移开分毫。
郭湘玉放眼望去,只见为首老者形如枯猿,臂骨竟比常人长出三寸,爪形铁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。黎五朵趁机缠住石飞扬,毒指甲划过他肩头,瞬间渗出黑血。
“公子!”郭湘玉撕心裂肺的呼喊被淹没在喊杀声中。
其实,那些黎五朵的毒指甲划过石飞扬的肩胛时,受到石飞扬的明玉功护体冰甲的反震而折断,导致黎五朵的手指受伤而流出的血,石飞扬根本没有受伤。
郭湘玉挣扎着要冲破天蚕丝保护网,却被石雄死死按住:“姐姐别动!会被天蚕丝网勒得没命的!”泪水模糊了视线,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石飞扬运起明玉功,周身白雾凝成冰刃,百胜刀法化作漫天银练。
石飞扬的掌风过处,刀气纵横,十几个蒙面壮汉纷纷尸分两半,如断翅寒鸦般倒飞出去,撞在雪壁上绽开朵朵血梅。
四十名杀手皆是西北铁帮精锐,即便同伴死伤惨重,仍以玄铁锁链结成“九幽冥罗阵”。
锁链绞碎空气的尖啸声中,郭湘玉突然发现石飞扬步法微乱——定是黎五朵的剧毒发作了!
其实,这是石飞扬在施展神龙爪神功的“龙行七步”的八卦九宫方位步法。
敌匪卢长山,感觉到石飞扬步法的诡异,见势不妙,尖啸声刺破云霄。
刹那间,山谷两侧滚下千百斤重的雪团,四十名杀手借着雪雾掩护遁入黑暗。
但是,石飞扬岂会轻易放过黎五朵?在明玉功的加持下,石飞扬双掌如刀,刀光化作金龙虚影,一招“金龙盘爪”,团团刀气轰然击在黎五朵后心上。
那毒妇的内功也真了得,只是喷出一口黑血,踉跄着跌入雪谷,临走前恶狠狠地瞪着石飞扬:“石飞扬,你这狗杂种,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庙,咱们走着瞧!”
雪幕渐渐平息,谢文拽着郭湘玉,背着石雄,飘飞而下。
郭湘玉挣脱天蚕丝网的束缚,扑进石飞扬的怀中。
她颤抖着解开衣襟,露出贴身收藏的玉瓶:“这是用天山雪莲熬的解毒膏……公子快些涂上……”
滚烫的泪珠滴在石飞扬染血的“伤口”上,“都怪湘玉没用,不能帮公子杀敌……”
石飞扬望着她哭花的脸庞,忽然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。
寒风吹过,他的声音裹着未散的硝烟,却温柔得能融化千年寒冰:“傻姑娘,你好好活着,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。其实,我根本没有负伤,那是黎五朵那毒妖妇折断手指时的血。”
郭湘玉将脸埋进他胸膛,听着那有力的心跳逐渐平稳,只觉这一刻的安宁,比世间任何武功秘籍都珍贵万分。朔风裹挟着碎雪在洞口盘旋。
忽然间,谢文眼前一亮——原本被积雪封堵的山洞口,竟因石飞扬先前激战的掌力轰然坍塌。
他拨开残雪踏入洞内,石壁上天然的纹路在明珠的照耀下泛着柔光,石室里的陈设恍若故人相迎:石榻、石几、木椅,就连壁间十二格编号石橱的排列,仿佛刚刚有人住过的一般。
当谢文跌跌撞撞跑出山洞时,发丝上还沾着雪粒。
“总舵主!快来看!”谢文的呼喊惊起几只寒鸦,扑棱棱掠过众人头顶。石飞扬搂着郭湘玉踏入洞内,她的脸颊还带着被寒风吹出的红晕,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大氅的下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