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,小杨……”许述拿杯子和他碰了一下,自己也喝了一口,“事情都是一步步做起来的。你先要保证有稳定的生活,才有机会去做更好的创作,因为有了钱……”
艾小杨扯了一下嘴角,“又是钱……你别拿钱压我行吗?”
“好吧,咱们不说钱,光说作品。我认识你到现在,你一直在创作。可是,创作的东西要拿出来给人看的呀,要经过市场检验的呀……”
“市场算什么东西?观众能懂深奥的作品吗?”艾小杨一扬嘴角,“现在一个山西煤老板就能投资拍电影,可是他懂什么?他居然也说自己玩艺术。市场能衡量艺术吗?”
“好吧,好吧,我不跟你讨论这个……许述让步道,“但是我还是觉得你该找份工作。不论大小,至少要做起来。”
艾小杨笑着摇摇头,“你别管我,我对我自己最了解,没有人比我更懂得我自己。等到哪天我去了好莱坞,你们就都不会像今天一样看我了……”
许述解嘲般的笑笑,“好吧,为你去好莱坞干杯~”
酒吧里又推推攘攘的进来不少人,有纽约的名流,也有电视节目的座上客,一片喧嚣,夹杂着烟草和□□的味道,似乎每个人都企图用酒精和药丸来寻找快乐。
许述和艾小杨走出酒吧的时候,街上还是颇为热闹。
虽然已经晚上,但是三三两两的人群嬉闹着,穿着高跟鞋、身着短裙、画着浓妆的女孩有的迈着醉步,有的拿着小提包打闹着。路边开来一辆加长林肯,又有几个女孩围着一个男人进了酒吧。
许述指了指前面,“车就停在前面。”艾小杨不说话,低头跟着走。
走着走着,突然一阵大风,天上猛的开始打落雨点,然后哗啦哗啦的,倾盆大雨跟着就扑了下来。街上的女孩们一阵尖叫,行人纷纷开始躲雨。转眼间,大雨洗涤街道,路上人影全无,就连车辆都像被洗刷掉了一样,马路上除了猛烈的雨点溅起的浪花,连人连车都不见了。
许述一个健步冲到旁边的一家小杂货店,在水果棚下避雨,艾小杨先是跟着许述进去,然后看一下马路,又一个人直直的走了出去。
“小杨,你干什么?”许述想拉又没拉住,看着艾小杨走进大雨中,霎时被浇的浑身湿透。
艾小杨慢慢的走到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公园,站定,任凭雨水洗刷,头发,衣服,裤子完全湿透,贴在了身上。雨大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。雨中的艾小杨张开双臂,像是要拥抱这个被雨水浸淫的空间,又像是要敞开了一切,让雨水去过滤。
大雨倾盆而下的时候,张妮刚刚下班,正好走在马路上。雨滴一下来,她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雨伞,打了开来,然后又连衣裙带着凉鞋小心翼翼的走着。
一阵狂风吹过,她的雨伞一下子被掀起,带着她在原地打了半个圈。雨水夹着大风一起打过来,张妮躲闪不及,被淋个全湿。可怜巴巴的带着收不回去的雨伞疾步走到一家小餐馆门口躲雨。
一身的狼狈,从头到脚的湿透,连睫毛膏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此时,这个平时冷静、理智的女孩都有点撑不住了,拿出手机想找人倾诉一下过去一分钟内的遭遇。手机在湿漉漉的手里,她开始寻思着给谁发个短信。正巧,段啸亮的短信叮的一声显示在屏幕上:这里下大雨了,你们那里呢?
张妮笑了,甩了甩手上的水,回道:刚才正好也下了。
段啸亮:我刚才躲不及,淋了一身。
张妮:呵呵,我也是呢,连妆都花了。
段啸亮:毁容了呀?
张妮:……
段啸亮:我没见过你不化妆的样子,估计不会吓着我吧?
看到这里,张妮噗哧一下笑了。想了想,她放下手里的雨伞,一手拿着手机,背对着大雨,给自己拍了一张狼狈种种的照片,然后给段啸亮发了过去。豁出去了,她想,谁让他那么嘴坏,吓吓他也好。
短信刺溜的发了出去,然后,过了两分钟都没有回复。
张妮自嘲的想,没有哪个男生爱看卸了妆的女生吧,他大概真被吓到了。
又过了几分钟。大雨稍微小了一点。张妮收拾起心情,俯下身去拿雨伞,手机突然叮一声又响了,是段啸亮的短信:我见犹怜啊!!你还是这个样子更好看,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!
张妮放下刚拿起的雨伞,咬着嘴唇回道:你这是嘲弄人吧?
段啸亮的短信马上就到:不是。我刚才看了真心疼,一紧张,手机掉水坑里了,好不容易甩干,赶紧给你回。回家得吹风机吹了。
张妮还是咬着嘴唇,甜蜜的笑了起来,喜欢她难看的样子,大概只有段啸亮才会有,他喜欢她最真实的一面。
大雨的时候,我正走在街上,一阵狂风,我赶紧躲雨,在包里左右寻找,想起来今天根本没带伞。于是百无聊赖的等着雨过去之后,卷起裤腿,又是跳跃又是大跨步的往回家路上走。
到家上楼开门,却发现灯拧不亮。
“电线被树砸断了,打了电话,抢修车正在过来的路上!”楼下的super听到我上楼的声音,开门道。
“哦,知道了。”我应着,边摸索着进了房间,走到厨房,在黑漆漆的一片中拉开抽屉,记得里面好像有蜡烛。手伸进去摸了半天,摸到半支,赶紧拿出来,点亮。
客厅里一片狼藉。早上走的时候没有关窗,大雨倾盆的倒了进来,地上已经有半寸的积水。几本书、一些信和几张贴在墙上的图纸已经被刮落到地上,浸在水里。
我拖了张椅子坐下,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黑暗中只有蜡烛的火焰在跳动。
坐了一会儿,我起身去厨房拿拖把和水桶,又来到客厅,开始拖地。
被风打进来的雨水那么多,简直是一个池塘,绞干的拖把刚一放下去,马上就全部湿透,只能再捞上来绞。水桶已经半桶都满了,水塘才浅了一点下去。
我又开始一把一把的拖,拖完了放在水桶里绞,再拖。
外面的雨滴淅淅沥沥的响着,微冷的风吹了进来。
差不多等地拖干了的时候,电来了。霎时照亮了整个房间。我把拖把往墙上一靠,顺着椅子坐了下来,已经累的不能说话。
是啊,我跟许述说过,我不需要男人。但是,一个女人再坚强,总有脆弱的时候,这个时候,我真想找一个男人的臂膀靠一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