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念薇和顾念惜为了自证清白，在临安府衙门上演了一出姐妹相残，险些把最看重名声的顾老夫人气出好歹来。</p>
可笑的是，等顾老夫人缓过劲来，第一反应仍旧是责问顾夫人，为何管不好家。</p>
而这次，顾夫人没有像往常那样认错。</p>
她直接命人接偷玉佩的管事婆子拖到正堂，当着所有人的面实行家法。</p>
打到血肉模糊时，婆子终于熬不住，供出了顾二夫人。</p>
顾二夫人自然喊冤，顾夫人也不需要她承认，只是借着玉佩失窃一事，将顾老夫人及其他各房安插在院内的钉子全部拔除。</p>
轻则扣工钱，重则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，彻底树立了当家主母的威信。</p>
顾夫人掌家三年，外人总在议论她能力不足，以至于家宅不宁。</p>
实则是因为顾老夫人不肯放权，顾二夫人、三夫人又明里暗里地使绊子，她处处受到钳制，连大管家都不如。</p>
顾夫人出身清贵之家，祖父是当代大儒庄陶然，官拜国子监祭酒，父亲是翰林院学士，从祖辈起就没有纳妾的规矩，后宅极为清净。</p>
当初顾大老爷求娶时，答应会遵守陶家的规矩。</p>
然而等顾夫人生下长子后，顾老夫人却非要大儿子纳妾。</p>
那也是笔糊涂账，顾大老爷说是左右为难，自请外派去躲清静，留在临安府的顾夫人只能妥协。</p>
婆媳二人就此生出嫌隙，十几年都无法消解。</p>
程小棠听完后只有一个问题：顾念娇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多？</p>
她只是想知道顾念薇和顾念惜有多倒霉开心一下，没想听顾夫人和顾老夫人的婆媳之战啊。</p>
顾念娇冷着脸说完，垂眸看到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疑惑，眉眼舒展开，“我娘想将手上的绣庄，送给你娘。”</p>
程小棠微微瞪大了眼睛，“绣庄？”</p>
“或者说，是我想与你合作。”</p>
顾夫人坐在程氏布庄的待客厅，对谢玲花解释道：“你先别急着拒绝，这并非纯然是报恩，还是求助。”</p>
“而是我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。”</p>
谢玲花婉言道：“顾夫人，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。”</p>
若说合作，董大娘子都比她合适。</p>
董大娘子在临安府绣庄时颇有名气，曾数次被邀请到世家大族的后宅教贵女们刺绣，其中就包括顾府。</p>
闺秀们不需要学到多精湛的水平，重要的是培养搭配和筛选的能力，以及鉴别绣技高低的眼力。</p>
学成之后，真正需要她们亲手绣的只有嫁衣、盖头，以及给家里人绣些抹额、荷包鞋子之类的小物件。</p>
唯有顾大小姐，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。</p>
顾老夫人对此非常不满，要求董大娘子必须教会顾念娇，最后是顾夫人出面，才让董大娘子顺利离开。</p>
否则光是得罪顾府，就能让董大娘子在临安府无立足之地。</p>
说起来，顾夫人对董大娘子算是有恩。</p>
顾夫人却笑着摇头，“我祖父曾经教过我，知恩图报，施恩不望报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