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，高郃还是没有留宿他艰难地拒绝了。</p>
倒不是看不上这群女子，毕竟人家琴棋书画培养的极好，又懂事又听话，姿势又多，比那些大家闺秀好多了。</p>
但他将与曾家定婚，头天就跟大舅子逛青楼，这传出去算什么？</p>
要知道在一些勋贵之中，他高郃的名声是极好的。</p>
拒绝了数次了，最后，大舅哥曾玉成似乎是随口道：“高大郎不妨去琉璃厂看看，听说那里有些新鲜的玩意儿……”</p>
高郃心头一动，立马出楼，登上了马车。</p>
“去琉璃厂逛逛！”</p>
北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是崇文门，那里是不止是水门，还有车站，也是各种人来人往的杂居之地。</p>
故而，较为文雅的琉璃厂，就成了适宜之地。</p>
同时这里也是新奇玩意最多的地方。</p>
像是自鸣钟，这里的种类是最全的。</p>
还有各种的稀奇古怪玩意，天竺的，日本的，朝鲜的，西夷的，包罗万象。</p>
勋贵们其实也乐意逛琉璃厂。</p>
盖因为绍武功臣相较于那些前朝勋贵来说，无论是礼节还是底蕴，都差了几分。</p>
所以手里有了闲钱了，就喜欢来琉璃厂买一些古董名画，一来典雅些，二来则是填充家资。</p>
无论是迎客送礼，都显得大方。</p>
毕竟总不可能碰见个人就送钱吧？</p>
对于这些有权有势的贵族，琉璃厂根本就不敢乱来，大多数是货真价实的。</p>
抵达琉璃厂后，这里即使到了夜里，也是人头攒动，各种的玻璃在这已经成了普遍，这让琉璃厂名副其实。</p>
随着来往的交流的增多，欧洲来到大明的货物也就增多，尤其是东印度公司的存在，一直充当着中转站。</p>
丝戎，药材，芦荟，麝香、藤黄、白藤、檀木、奥尔米红土、孟加拉硝石等等。</p>
基本属于新奇，小类别的产品，像丝绸瓷器这种广泛受到欢迎的产品还是很少的。</p>
就连比较廉价的印度棉布，普通中产都看不上，只有穷困人家才不得不买之取暖。</p>
毕竟便宜。</p>
高郃在街上并未闲逛，而是来到了外货一条街。</p>
这里新奇著称，是许多年轻人最爱来玩的地方。</p>
果然，刚入街上，就听到了叫卖声。</p>
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。”</p>
“上好的宝石，红宝石，蓝宝石，这可比翡翠漂亮多了！”</p>
“公子小姐们莫要错过咯！”</p>
几声吆喝，果然就吸引了不少人。</p>
大门敞开，大堂之中摆放着几个硕大的宝石，门口的护卫则拦着人群，一双眼睛溜溜的转着，在筛选客户。</p>
人靠衣裳马靠鞍，没有一身亮丽得体的衣服，根本就进不去。</p>
掌柜的也是人精，站在一旁笑着，碰到相熟的，立马就迎上去，邀请入内。</p>
片刻功夫，一二十人就入了二楼。</p>
显然，这是早已经约好的。</p>
高郃心头一动，也迈步而入。</p>
一楼只是些假古董，二楼则是各种珍藏，那些宝石，则被罩在玻璃柜中，让人观赏。</p>
粗略一看，不下十来颗，但都是小的。</p>
“各位，这宝石是从西夷人手里收来的，若是有意，则入屋内详谈。”</p>
显然真正的好货，还藏着呢！</p>
高郃本想呵斥一番，拿身份来压人，但突然想起这是皇商的铺子，难怪姿态这般大。</p>
这群男女中，多少一些小勋贵或者官员子女，倒是对他不熟，毕竟不在一个层面。</p>
忽然，楼梯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。</p>
“小姐，这里的红宝石喜庆的紧，听说鸡蛋大小呢，掌柜的特地来联系好，一般人家可拿不到……”</p>
丫鬟的声音清脆。</p>
“嗯！”一个小雀跃的声音随即响起，言语之中满是期待：“真有那么大吗？”</p>
稚嫩中透露着一丝清亮，是个活泼的女子。</p>
果然，一主一仆就上了二楼。</p>
“曾小姐，早就给你预备好了，您快瞧瞧！”</p>
掌柜的忙作要邀请状，将主仆几人邀请入内。</p>
高郃定眼一瞧，眼眸一亮。</p>
眼前这个女子，二八年华，头上戴着金钗，鹅蛋脸，杏仁眼，一张小脸极其精致，嘴角微微嘟起，透露着几分活泼。</p>
无论是身姿还是相貌，都是一等一的人选。</p>
尤其是那迥异与寻常大家闺秀的性格，让他心生新奇之感。</p>
入了阁中，丫鬟则低声道：“小姐，刚才外面那个年轻人好没礼貌，盯着您看呢！”</p>
“想必是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了。”</p>
“嘻嘻，那是当然。”曾菘蓝不以为然，反而捂嘴偷笑道：“不过，相貌倒是不错，仪态也好，想必是个大家子弟。”</p>
“小姐，他不会就是高公子吧？”</p>
“哪个高公子？”</p>
“就是璟国公府世子啊！”</p>
“啊？”曾菘蓝一愣，然后眉头一挑：“应该是他，不过倒是没让人失望。”</p>
说着，就收拾好心情，一心一意的看起了红宝石。</p>
片刻后，花了三五千银圆，买下一颗稀奇的红宝石后，曾菘蓝主仆就直接下楼，没与高郃再见一面。</p>
不过二人倒是心中都有了底，不至于盲婚哑嫁。</p>
高郃晓得曾氏女喜欢宝石后，也不啰嗦，直接买了颗大蓝宝石。</p>
“待会儿送到璟国公府上去。”</p>
留下一句话后，他高高兴兴而走。</p>
兴冲冲的，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两个读书人。</p>
“失礼了！”高郃拱手一礼，待对方回礼后，就干脆利落的离去。</p>
“好生嚣张。”</p>
朱栎、朱枡兄弟被撞，看到如此贵公子，弟弟朱枡忍不住道：“一定是那勋贵子弟，仗着父兄的权势，在京中放肆。”</p>
“好了。”朱栎考中了举人，心态倒是成熟了许多，他不以为意道：“人家想必有急事，又没伤到，罢了。”</p>
说着，二人来到了一处买卖红珊瑚的地界。</p>
高约五尺的红珊瑚，让人赏心悦目。</p>
五百银圆，他眨眼即付。</p>
“哥，买那么贵的礼物做甚？不就是国子监吗？有爹在谁还会欺负咱们？”</p>
朱枡忍不住嘟囔道。</p>
“屁话。”朱栎忍不住想把弟弟脑袋敲开，想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。</p>
“这是能随便嚷嚷吗？”</p>
“你个秀才入国子监，就得循规蹈矩，送礼才能安稳。”</p>
“记住，好好学习，明年一定要过乡试！”</p>
朱栎虽然说着乡试，脑海里却浮现出对明年会试的想法。</p>
他能中吗？</p>
父皇定然不会干涉的，只有到了殿试才能松口气。</p>
……</p>
赵小五疲惫的插上门板，此时天已经大黑，天空中的月亮已经快要西斜了。</p>